玲瓏公主竟然出麵保夏卿歌,這屬實讓德妃意外,同時也心生怯意,她可是不敢得罪公主的。
於是僵持許久,德妃終於退讓一步,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臉上露出倦怠的神色擺擺手道:“也罷,你且看吧。”
其實,十八皇子死後的這些日子,她沒睡過一天好覺,每日一睜眼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孩子,她身為人母的悲痛感便讓她日漸憔悴。
所以,在夏卿歌的固執下,她看在公主的麵子上同意了這種無禮甚至有些冒犯的請求。
玲瓏公主心裏暗暗德妃的退步,看了看夏卿歌道:“卿歌姐,你要怎麼調查呢?”
這話算是問到了點子上。夏卿歌眉頭微微蹙起,默默看了眼玲瓏公主卻沒有回答。她的視線緩緩落在那蓋子的白布上,足下輕移慢慢走到屍體旁邊,跟著俯下身子認真觀察起來。
見狀,玲瓏公主自然不再說話,緊緊閉上了嘴巴。
可是,夏卿歌很快發現,隔著一層屍布她是無法察覺到任何東西。想來如果是下毒,肯定是無色無味的致命毒藥,若是輕易能夠肉眼看見,那也不會讓十八皇子如此死不明不白。
沉思片刻,夏卿歌毫不遲疑伸出了手。
“你做甚?!”德妃見狀,立刻臉色大變,刷地從椅子上站起奔至跟前,一把打開了即將觸到白布的夏卿歌的手。
“放肆!本宮何時準你碰我兒了?夏卿歌你不要欺人太甚!”
德妃母雞一樣張開雙臂,緊張地將屍體護在身下,怒目而視。
夏卿歌也不生氣,冷靜地看著德妃,語氣不容置疑道:“查驗本來就是要驗屍,你蓋得這麼嚴實我能看到什麼?”
頓頓,夏卿歌的語氣忽然又軟了下來,道:“德妃,你也是一個母親,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你甘心嗎?你肯這樣放過害他之人,包庇真凶任其逍遙法外嗎?你想讓你的孩子含冤而死,成為孤魂野鬼嗎?”
毫不留情扔出三道雷霆之問,此刻的夏卿歌周身散發出絕對強大氣場。
每一問,都似砸在德妃心頭的錐子,令她膽顫心驚,叫她渾身如墜冰窟。
身側,玲瓏公主亦是已然傻了。
許久許久,麵色一片蒼白的德妃哆嗦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方才劍拔弩張的氣焰也消失不見,顯然她已經服軟。
冷冷掃視了一眾目瞪口呆的下人,夏卿歌一步上前一把掀開了白布。
這一次,沒有人一個不。
白布滑落,露出孩童慘白的軀體,緊閉的口鼻呈現一種烏青色,再配上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任誰看了都心頭發毛。
可是夏卿歌卻絲毫不覺有異,旁若無人地貼近屍體仔細查看起來,不時翻翻眼皮在聞聞口鼻。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情不自禁脊背冒出冷汗,眼睜睜看著夏卿歌進行如此驚駭的舉止,都忍不住心頭一陣惡寒。
不少人也自此對夏卿歌生出一種敬畏之感,心說王妃果然了不得,連死人都不怕,還敢這麼近距離接觸。以後看見還是躲得遠遠的好。
這些夏卿歌全然不知,隻一心一番檢查著,最後在十八皇子的傷口處,檢查出了自己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