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裏的生活的確很是艱苦,至少從訓練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更有十幾人受不得苦離開了。顏慕小時被她師傅抓去狠練了許多時日,這種程度的訓練對她而言還不在話下。
和這群人相處得久了,顏慕才發現真正難熬的倒並不是沐浴了,而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和她同住的人裏有腳臭的,有睡覺打呼的,有磨牙的,有說夢話的,平日裏無事時,還偏就喜歡聚在一起講些葷話,不堪入耳,顏慕總算是明白當她決定從小兵做起時皇帝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早聽聞皇帝年輕時也是領過兵打過仗的猛士,想來也是很清楚軍隊裏的事,顏慕突然就很後悔沒有聽皇帝的話直接封將。
“誒,顏慕,怎麼每次一回來你就跑那旮旯去處著,不來聽劉二講笑話嗎?”睡顏慕鄰床的新兵客氣地招呼著。
顏慕擺擺手,“不了,我不喜歡這個,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這時劉二衝著顏慕笑得一臉猥瑣,“我看這顏慕就像個娘們兒似的,那麼多天了除了訓練從不跟咱一處,長得又細皮嫩肉一副小白臉的模樣,我看著就像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哪像咱這些大老爺們兒的,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劉二周圍的幾個人也是跟著起哄,“誒,要不我們把他扒了驗驗身?驗一驗不就清楚了?”
說著幾個人便圍了過來,顏慕皺眉放下手中的兵書,不待她說什麼,已有一雙烏黑的爪子當胸抓了過來,顏慕一個後仰躲開隨即右手快若閃電點中來人麻穴,再借力打力將人推開,一個翻身跳下床,再怎麼著也不能把她睡的床給糟蹋了。
“哼,我這好好的你們倒是要來惹我,驗身?有膽子的就跟我出去打!”顏慕深知這些無聊透頂的人要是不一次性把他們打怕了,之後隻會更多的麻煩事。
劉二是個慫人,一聽顏慕這麼說就有些畏縮了,從軍前他也就是個地痞流氓,來征兵也是為混口飯吃順便領領軍餉,最擅長的就是偷奸打滑耍嘴皮子,沒什麼真本事。
可其他人可是興致高漲,一聽有好戲看即刻跟著起哄,顏慕走至門口,見無人跟上來,便轉過頭譏誚地一笑,“怎麼,都不敢來?那就給爺認個慫爺就不計較之前的冒犯了。”
這一群漢子也是經不住激的,本來還猶猶豫豫的一聽這話立刻火冒三丈,叫囂著跟出去。
“嗬,給你三分薄麵還當是爺爺怕了你了?呸,今兒個不把你打得爬不起來爺爺跟你姓!”
顏慕看向說話的男子,長得粗壯黝黑,典型的莊稼人模樣,看他的起式應該是個練過兩手的,不過,也僅是練過兩手而已。
“看你是條漢子我便給你留點麵子,等會兒輸了我也不要你跟我姓,你就端端正正地叫我一聲大哥並保證日後不來煩我我便不與你計較,如何?”顏慕負手高聲道。
男子瞪著顏慕,“那要是你輸了又如何。”
顏慕輕笑一聲,“我不會輸。”
那男子一聽卻是笑了,“你這話未免太猖狂,依我來講,你輸了就乖乖站著讓大家扒了衣服驗身,如何。”
顏慕挑眉,“一言為定。”頓了頓又道,“別麻煩了,你們一起上吧。”
聞言眾人都是不屑地笑了,這小子還真是猖狂,就他一個嫩胳膊嫩腿的,膽敢硬挑這十來個壯漢?不想活了吧!
事實證明,小看人注定會死得很慘,不過轉瞬,眾人隻來得及看到一角衣角在十幾個壯漢間穿梭而過,還未看清顏慕是如何出的手,地上便躺倒一片,哀嚎聲不斷。
顏慕淡定地拍了拍衣袍下擺並不存在的灰漬,挑眉看向之前與她打賭的男子,“你服是不服?”
男子漲紅了臉,站起來怒吼,“剛才人多手雜,你仗著身形勝之不武,我不服。”
“喲,還是個有點頭腦的,你叫什麼名兒?”顏慕就站在不遠處抱手看著他。
男子冷哼一聲,“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魯康。”
顏慕點點頭,“魯康,你既然不服,敢不敢單獨和我較量一番?”
魯康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有什麼不敢?這次老子要是輸了就尊你一聲大哥,日後誰敢跟你過不去就是和我魯康過不去。”
“好啊,我要是輸了就按照你說的來。”顏慕理了理額前散亂的發絲,這麼個簡單的動作竟令不少圍觀的人心跳一陣加速,這人還是個男的就渾身透著股妖氣,這要是個女的那鐵定是個紅顏禍水。
顏慕朝著魯康抬手,“剛才你吃了虧,這次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