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改革開放(1 / 2)

村裏麵就隻剩下一些老人,守住著殘破不堪的村莊,整個村子像座空城一樣。

老人們不愛說話,村裏靜得瘮人,他們像昆蟲一樣,把頭探出門外,眼咕嚕左右一轉,看沒下雨或者沒什麼危險,就弓著背外出,呼吸著自從年青人走後揚起還未落下來的灰塵。

落光葉子的黑樹杈,年久失修的黑房子,黑鋤頭,黑掃帚,黑扁擔,黑煤渣,穿著黑棉襖,風燭殘年的老人是這個村裏唯一能動彈的木訥的通靈物件。

小河死一般的寂靜,仿佛要配合村裏暗淡下去的光景,曾經光亮總招惹陽光的曬穀場,現已長滿了各種各類的野草,鋪滿煤渣的小路由於沒有多少人踩踏變得蓬鬆,雨後則更加,走在這條路上非常吃力,走一步退半步,全身不得勁。

落光葉子的黑樹杈拚命的伸向天空,仿佛向上天祈求什麼。

不是所有的房子都有老人住,還有很多房子都是空的,空房子柴門緊閉,破敗不堪,隻有門前的野草展現著其凶猛長勢,茅草越長越高,越發顯得房子的誌氣不在頭頂而在腳下,這為數不多的幾個老人守著這一堆斷壁殘垣。

這就是改革開放以後偏遠農村的情況。

經曆過高考的人都需要堅強,還記得那個六月嗎,天總是灰暗的,即使陽光再大,在我們眼前是失效的,沒有陽光的日子全是拚搏和著急。

走進教室像翻山越嶺般的尋找自己的坐位,走過一個個山頭,隻見書不見人,得辛見到的也是幾個可憐的僂腰躬背和專心致誌的後腦勺,好多人都不關心我,但還是有幾個不關心我的人抬起頭來看看我,眼神中似乎尋找到了什麼。

不到一平米的桌子上書籍堆積如山,橫放,豎放,斜放,盡量讓桌子上多堆點書,以便於尋找,桌子裏麵早已是塞不進東西了。

每天上課找書本,資料是最困難,煩人的事情,煩心的有時候上半節課都還沒找到書籍,急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教室的隔音效果是最好的,一個教室的讀書聲與另一個教室的讀書聲是聽不見的,隻是在教室裏的人腦袋嗡嗡愈炸。

高三的第二個學期基本上就停課了,每天就是考試,考完了就是老師講解,講解完了就又考。

最熾熱的心冒著白煙,因為他被烤焦了,教室裏一股肉糊味。

好不容易熬過那段艱苦的歲月,千軍萬馬過完獨木橋,高考結束了,終於可以把堅強慢慢放在一邊了,就像放下一擔重物一樣,如果快了會一不小心就傷到身體,所以放下堅強也要慢慢的。

時間和速度都要啟用,需要的時間和這種速度,都是沒人能度量出的,可是當輕鬆還沒到來之時,上帝為我們放空的心靈注入了煎熬和焦灼。

等待的日子遠在深圳的姐姐給我來了一個電話,電話的內容是:“深圳這邊的一家工廠正在招工,你要不先到深圳這邊來?”,放下電話腳步立馬騰地而起,騰地而起的高度證明了我內心的輕鬆,180度大跳轉,證明了我如何的看開了。

這同時為我的心靈開了一道窗戶,窗戶外全是我設想的幻像,窗戶外不僅有湧出來的真實的新鮮空氣,還有如仙境般的境地。

人類創造的東西再美好也比不上這個時期的一個不著邊際的想像,猶如另一種奇特能量充斥著我的心靈,讓我受苦的心靈得到了超脫,又猶如為我的心靈開了一道口子,讓希望的涓流汩汩流入。

放下電話就是一個完美的答應,我不知道姐姐給了我幾天做準備,我的腳步再也閑不住了,都是走在了去深圳的路上,多少個鍾頭過去了,我從來沒碰凳子一下,即使是睡覺靈魂比身體更著急的早早的去到了深圳。

雖然姐姐沒限定時間,但我著急忙慌的自動加快了步伐,不知怕趕不上什麼。

我出過很多趟遠門,都是因為初中和高中地址的更換,也經曆過精心收拾行李,可這次的遠注定了我收拾行李將更精心。

相比於這次以前幾次算是草草了事,因為這次如果我不帶上某件行李,那麼就是一年或者幾年我都將碰不上它,在把我最好的東西都放進一個箱子裏,一部錄音機,一個閱讀筆記本,幾本小說,幾套漂亮的衣服。

那個夜晚,在我心靈可以看到的範圍,我仿佛看到了深圳的燈火璀璨,其實深圳並沒有那麼遠,它就在家門口那座山的那頭,隻是我們看不見,與我們沒什麼聯係而已。

我在燈光與黑暗中穿行,找出一道光明與希望之道,體會著一種新鮮與刺激,還沒來到深圳所有的感覺我都體會著。

放下電話後心裏就撚量一盞燈,在晚上這盞燈不僅讓燈光照亮的屋子更亮還改變了原有燈光所製造出來的氣氛,瞬間家裏像過起了節,到了白天,太陽的威力強大,我撚亮的燈雖然起不了任何作用,但還是不願意撚滅,任它沒有任何作用的亮著,隻要我喜歡,其實隻不過是我撚不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