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魚聽他師姐一通胡說八道,連忙在身後暗暗戳她,卻被她師姐反手一拍。
那少年抬眼看她身後,又問:“那這又是誰?”
無虞回頭瞥了青魚一眼,正兒八經說道:“這是我身邊侍候的仙童,正是他辨明了你是人非怪,本神女才放下心來救你。”
誰知那少年聽完,冷笑一聲,沉聲道:“胡說八道!你莫以為本太……大爺沒甚見識。區區鄉野小童,竟裝什麼神仙?”
“嘿!”無虞挑起嘴角一笑,往前挪了兩步,逼近那少年郎,伸出手去按他的天靈蓋。
少年忙往後躲,奈何無虞手快,涼涼的指尖已經覆蓋到了他的肌膚之上,一股清涼之氣緩緩注入,少年剛剛還在被身上傷痛噬咬的神誌,居然瞬間清明了不少。臉上肩上以及身上各處不知哪來的傷勢,一時間也舒緩得多了。
青魚在身後急道:“師姐,你這是做什麼?要損修為的!”
無虞笑道:“不妨不妨,醫這點人族的小傷,損不了幾個靈力,三五天便修回來了。我倒要讓他開開眼界。”
青魚心裏嘀咕,真是胡說八道得多了,尾大不掉,回去不哭唧唧地修個三五十年才怪呢。
無虞說完站起身來拍拍手,睥睨著地上的那人:“你現下可覺得身上大好了?”
那少年訝異地伸出雙手來,隻見自己先前努力爬坡逃命時磨得鮮血淋漓的雙手,此時竟已經愈合得差不多,又摸摸頭臉,各處的傷口皆在緩緩消弭。
他雖然少年老成,卻是萬萬沒見到過這等事情。且無論如何,這少女確實是醫好了自己,於是雙手著地,俯首深深下拜道:“在下嶽國人,名承夙,姓白。乃被奸人所害逃亡至這山野之中。先前是我唐突,望恩人莫怪,此番承此大恩,還望來日有回報之時。”
無虞“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你說話怪好玩,文縐縐的咬文嚼字一大堆。陳樹是什麼樹?我倒沒見過。叫你小樹可好?”
青魚在後頭滴了一滴汗,他師姐韻書沒學好,平翹舌不分。
白承夙起了身:“名諱如何並不重要,恩人喜歡就好。”
他說話雖然帶著繁文縟節,這麼一看卻也是個不羈之人。頭臉之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便蛻去了虛弱,格外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錚錚風采。
是個豐神俊朗的翩翩少年,隻除了身上那身袍子……
無虞瞧著他,皺了皺眉道:“你身上的衣裳爛成這樣,想來也沒錢吃飯。錢這個東西我雖沒見過,但偶爾話本裏看到,知道你們凡人萬萬少不了它。送佛送到西,我便去幫你偷……哦不,化些來罷。”
白承夙一怔:“倒也不……”
最後一個字沒說出口,那邊無虞已經拉了青魚道:“我們下山已經耽誤了不少時辰,須得抓緊,他破衣爛衫的不好帶。咱們先挖個洞把他埋起來……哦不,藏起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