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回去。”回到寺裏,回到師父還沒有死的時候,再也不下山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那聲音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她隻覺得有一雙細手在自己的腹部輕柔卻堅定地按壓了一下,灌入體內的靈力瞬間便由清涼變得冷厲,一瞬間,全身各處的灼痛就消失了,隻有自己的肚子突然感覺漲漲的,冰冰的,好像被塞了一個大大的冰球在裏麵。
熟悉的波動又開始在經脈之間遊走,那是自小修煉的佛門真法。她渾身開始變得暖洋洋的,終於可以安然地進入夢境,再不用擔心被痛苦所擾了。
夢中,她仿佛聽到了“叮叮咚咚”的流水聲,一波一波的細流在她身邊淙淙而過,像是唱著一首遙遠的歌,她整顆心都被洗滌幹淨了,漸漸沉入了最原始的淡泊與安寧之中,隻有那“叮叮咚咚”的聲音在逐漸遠去。
“別走!”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睜開了眼睛!
隻見晚霞漫天,夕陽像是一個橘紅色的火球掛在天邊。一個穿著蓑衣的老漢,放下船槳,俯身驚奇地盯著自己看。
寂塵揉了揉眼睛,把前因後果都回想了起來。
他好像剛剛從一個長夢裏醒來,夢裏看到了一個仙女。可是當他在肚子上摸了一摸之後,他又覺得自己不是在做夢,因為原本活躍著的靈力突然之間全都感應不到了,而自己身上那強烈的痛苦也隨之消失了。
他趕緊支起身子趴到船舷上往下看。水麵裏映現出的是一個充滿靈氣的少女,隻是臉色有點灰敗。
“怎麼還沒變回來啊?”他很失望,本來以為那夢裏的仙女已經把他的靈力給封印了,他說不定已經變回了原身,可是沒想到水裏的樣子根本沒變。
不過好在,現在身上不痛了,有一種重新活過來一樣的感覺,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計較了。而且使用佛門的法術已經無礙,隻是可惜了原本強大的靈力,現在卻是完全使喚不了了。再想要報仇的話……
“對了,祝徒!”他突然想起來,“又讓他跑了!”他激動地扶著船沿想站起身,卻讓身下的小船劇烈地晃動起來。他剛站起一半被這一嚇又趕緊蹲下,緊張地抓住船沿,生怕被再次甩到水裏。
“哈哈!”那老漢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待他稍微安穩一點便問道,“可清醒啦?”
寂塵點點頭,猜到是對方救了自己,於是抱拳道:“多謝相救。”
那老漢笑得更歡:“你一個女子幹嘛學那男子做派?”
寂塵苦下了臉。
“坐好嘍!”那老漢又拿起船槳,將一條僅能容納三四人的小船劃動了起來,“姑娘你倒還挺能睡的,從早上一直睡到了晚上,現在可感覺好些了嗎?準備在哪下船哪?”
寂塵嗅著船上尚未消散的清香,感覺心中一片寧靜,也不想和老漢計較了,便問道:“剛剛是不是還有個女人在這船上?”
“你倒記得。的確是有一位男裝的姑娘,長得和個天仙似的,一直在為你醫治,直到你安然入睡才離開了。”
“她走了?”寂塵有點失落,“什麼時候,說了去哪嗎?”
“這個老漢就不知道了,她已經走了有個把時辰了。”
難怪這香味都這麼淡了,真是可惜啊!現在聞起來,這氣味好像和徐久揚的毓茗露有點相似。
寂塵現在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之前的事情便大概有了個數。那夢裏的仙女應當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天狐。
可惜啊可惜,好不容易見到卻就這樣錯過了,難道這就是天數嗎?她為什麼就這樣走了呢?難道她不想問問我關於小淳的事情嗎?
她說的天劫又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我這些天總是感覺小腹酸痛就是因為天劫要來了嗎?祝徒說他能給我答案,他又準備告訴我什麼?
寂塵想了想,覺得還是回去和徐久揚他們商量一下比較好,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你這船是要去哪兒啊?”寂塵問那船夫。
“老夫這船隻來往於蘇江兩岸,你想去哪邊,老漢就送你去哪邊。”那船夫搖著漿,樂嗬嗬地道。
“這是蘇江的渡船?”寂塵感到不可思議。這小船看起來簡陋至極,隻載了兩人都這樣晃晃蕩蕩的,稍有動作就會大幅度震蕩起來,很不可靠啊。以寂塵現在無法調動靈力的狀態,還真有點害怕會掉下去。他原本的水性可是很一般,在這大江裏是絕對遊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