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富會意,跳下馬車,拱了拱手道:“倪姑娘可是找我?”他此時穿得正是徐久揚的那件白衣。
倪雲一雙清亮的眼眸微微張大,她往車內又仔細掃了幾眼,才露出恍然的神色道:“原來是個假貨!難怪,難怪!”
“你真的認識徐久揚?”寂塵問。那她就很可能是真的倪雲了!
倪雲根本不回答,反而伸出手道:“把渾天珠交給我,你們就可以走了。”
玲玲掙脫寂塵的手,怒指倪雲道:“你是聾子嗎?就知道自說自話!我們問你的話呢?”
“你們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倪雲淡淡道,“別以為冒充徐久揚,嚇退幾個小嘍囉就很了不起。那渾天珠根本不是你們可以染指的東西。”
“那你憑什麼染指!”
“就憑我可以修行,就憑……我這把劍!”她故意放慢語速,將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劍上,隻聽“錚!”地一聲,也沒見她的劍有什麼動作,路邊一塊水桶粗的大石頭“砰”地一下就裂成了兩半!
“錚!”又是一陣輕響,又一棵大樹突然斷成了兩截。更令人驚奇的是,這顆大樹前麵離眾人更近的那棵矮樹卻安然無事。也就是說,她的劍是透過前麵這棵樹切到後麵去的!
張廣富的嘴張成了圓形,玲玲雖然故作鎮定,但是眉梢卻不自覺的顫了顫。寂語一動不動,但握著韁繩的手上滿是汗水。隻有寂塵對此已經有了預見,所以並不如何驚訝。
“有什麼了不起!”玲玲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了下來,但還是有點憂心地拉了拉寂塵的衣袖,試探著問道,“明月,你……看呢?”
“我……”
寂塵還未答複,那倪雲卻先冷冷地開口道:“我不是跟你們商量,而是命令。我翠峰山作為名門正道,絕不會允許渾天珠這樣的邪物流落在外!”
“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己想要獨吞!”玲玲哼了一聲道。
倪雲看也不看她:“我不需要向你們這種人解釋,你隻需答我交或不交。”
“不!交!”玲玲最受不了別人對自己趾高氣昂,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所以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很好!”倪雲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好像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她的劍驀地出鞘,震飛在了半空。隻見她素手一牽,便將劍握在了右手。劍勢如風一般襲來,直指玲玲的眉心。
玲玲的話剛完,根本沒料到倪雲的出手如此之快,好像比她的暗器飛行還要快上了一倍,所以愣愣地站在當場,竟是忘記了躲避。
寂塵則嚇了一跳。他剛看到倪雲握住劍時還稍微鬆了口氣,因為終於確定對方並不能空手禦劍。但是下一秒他便知道大錯特錯,雖然不是禦劍之術,但是倪雲運劍的速度真是驚人地迅速!上一刻才剛剛握劍在手,下一刻便已經來到了玲玲的眉間!而玲玲,卻連仰頭後退的時間都沒有!
不好!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一刻,寂塵終於想起自己對徐久揚的許諾。
一定不能讓玲玲在這裏受傷!
他想也不想就往右邊撞去,在劍尖將將碰到玲玲的瞬間將她撞開,同時抖開金剛索,去纏那迅捷似電的細劍。
薄薄的劍鋒在玲玲的額上帶出一道淡淡的血痕,又在寂塵雪白的左臉劃了一道,才猛然頓住。緊接著,手腕輕轉,“刷刷”兩劍,帶著輕微的風嘯,便逃出了金剛索的糾纏。
“咦?”倪雲輕呼一聲,似乎對金剛索的韌性感到好奇,“竟然沒斷?”她轉眸掃了一眼寂塵手中那帶著微弱金光的五色長索,再次舉劍刺了過去。
寂塵撞開玲玲還未站穩,根本顧不上查看她的傷勢,見到細劍再次刺來,連忙選擇先避了開去。但是細劍帶著勁風或劈或刺,變化無端,緊追在後,各種劍招連綿不斷,根本沒有停下來的勢頭。而且劍速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看不見劍影,隻能聽見劍鋒劃開空氣的聲音在耳畔呼嘯。
寂塵被逼得連連後退,握著的金剛索完全沒有施展的空間,一身佛門修為,在細劍的威勢下根本無從下手。
倪雲的劍好似天邊的遊雲,看起來輕飄無力,但是變化不定,總能從容躲開寂塵的近身功夫,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刺來,而且每每都是要害必救之地!
寂塵的背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其中的凶險,根本無法向人道出,一個不留神,很可能就再也沒命開口了!
他很想找人幫忙,但是這倪雲仿佛認準了自己一樣,不但一直緊盯著自己出招,不讓人有片刻休整,而且她的眼中似乎還有點……興奮之情?
這是打出了興致了嗎!難道她和徐久揚一樣也是個修行狂人?
幸好玲玲終於回過了神,她的暗器雖然追不上倪雲的劍,但是卻給倪雲那風一般的身法製造了極大的障礙,讓她運劍的速度逐漸變緩。
寂塵終於可以換一口氣再打了!
不過倪雲的劍速雖然變緩,不再那麼咄咄逼人,但是她劍上的威力卻並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變得更加輕靈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