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寂塵往岸邊走去，帶動得齊腰的池水蕩漾不停。
“你要下水嗎？”他問寂語。
“啊，不，不！”寂語連連擺手，“你先，先……”
“我洗好了。”寂塵撐著池邊的石緣，跳上了岸，隨口回道。
“啊……”寂語紅著臉往後退，不敢看他。
寂塵突然覺得他這個樣子十分有趣。若不是今天心情實在低落，他說不定還會逗他一逗。
“你這兩天受了很多驚嚇啊。”他對寂語道，“師兄弟們都不在，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孤單？”
寂語沒料到這個神秘的少女會主動和自己聊天，有些受寵若驚的眨了眨眼。
寂塵知道他的心思，但並不在意。他將頭發擰擰幹，拿手梳到了一邊，又運起靈力把衣服裏的水分全都彙到一起，聚成一股股清水慢慢流回溫泉池中。這是他剛剛想到的主意，勉強算是變身之後的一項好處吧，以後都不用再擔心洗不幹淨衣服了。
寂語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又是驚奇又是羨慕。
“為什麼不說話？”寂塵回頭望去。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寂語的回答，隻是在這一片清冷的夜色下，隻有寂語能讓他感到親切，好像又回到了那片香火彌漫的廟宇之中。
“我，我說什麼？”寂語一頭霧水。
“唉！”寂塵歎息，“就隨便聊聊唄。我現在有點無聊。”
“那，那你說。”寂語訥訥道。
“我？”寂塵呆了一呆，“我有什麼可說的？還是你說吧。”
其實真沒什麼可說的，易明月這個身份根本沒有經曆可言。而寂塵這個身份的事說了就會暴露身份。而且兩人本就是師兄弟，閱曆也都差不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好說。
“我……你要我說什麼啊？”寂語問。
“喂！”寂塵有些無言。人家沒話說，他總不能逼著人說吧。兩人於是陷入了僵局。
這時候，寂塵眉頭一蹙，突然感覺之前的酸痛又來了。他趕緊坐回池邊，將腿泡在溫泉水中吸收靈氣，把寂語晾在了一邊。
“那個。”寂語以為他生氣了，連忙靠過來，蹲在他身邊一個拳頭的距離外，小聲道，“易姑娘，你想聊什麼？你開個頭，我就知道了。”
“隨便吧，”寂塵懶得思考，“撿你熟悉的說，就說說你自己或者你那幾個師兄弟吧。”
“這個，背後說人不太好吧？”寂語為難道。他直接忽略了自己的事。想必是覺得自己的事太過平常，沒什麼可以說道的地方。
“那就說好的，說優點。”
“哦。對對，說優點，說……先說誰呢？”寂語點點頭，又皺皺眉，最後開口道，“我從大師兄開始說吧。”
“嗯。”寂塵百無聊賴地道。
“哦。大師兄人很不錯的，又仗義又開明，而且非常開朗，對誰都很熱情，有很多的優點呢！”寂語一開口就把自己師兄形容成了一個幾乎沒有任何缺點的完人。
寂塵不禁側目：“真的假的？”大師兄在自家師弟的眼中形象這麼高大嗎？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啊，不會隻是寂語一個人的想象吧？
“額，”寂語給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道，“雖然其他師兄弟都說大師兄陰險無恥還喜歡濫用師兄的身份壓人，但是我卻覺得他很公道，至少他從來沒有欺負過我，還一直很照顧我。
那是因為你太弱，沒有欺負你的價值吧？寂塵暗中腹誹。
“其實，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大師兄了。我真的覺得他是個大好人，他對所有師弟都一視同仁，做所有事情都滴水不漏。雖然也有師兄弟對他不滿，但是卻找不到他的錯處。”寂語大聲說道。
“是嗎？”寂塵對寺裏的事情又有了新的一層了解。
不過，至少大師兄好色愛顯擺這一點就是個錯處吧？但這個他現在作為外人可不能說。
“那寂泓呢？”他接著問。
“哦，他啊，他也有很多優點啊，比如，比如，額……”寂語撓著光頭，悶頭苦思。
“怎麼？”寂塵好奇道。
“我對他也不是很了解啦，我和他不是一個師父。”寂語很苦惱地說，“他的優點，嗯……他長得很不錯。”
“沒啦？”寂塵有點想笑。
“還有悟性也很不錯。”
“嗯，還有嗎？”
“還有，啊，我想想，還有……”寂語把濃眉皺成了一條扭曲的蠶。
“算了，說下一個吧？”寂塵沒打算在這裏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