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客？
周翰林環顧了一圈，發現四周的確是沒有一輛閑暇車輛。
大概因為臨近年關又是在半夜的原因。
周翰林生怕她會認出來自己的心緩緩平息了一些，他猶豫著道：“我……我不是出租車司機。”
他故意的壓低了聲音，變得很粗糙。
但明爽的目光和思緒卻一直沒有停留在他身上，她皺眉道：“可我住的地方有些遠，我自己去的話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並且這天快下雪了。師傅，你要是方便的話，我可以支付給你雙倍的報酬，要多少錢都可以。”
畢竟淋著雪回去……
雖然美但是冷。
周翰林自然沒有躲避躲閃的機會，他低眉順眼的道：“上來吧，我送你。”
這幾年裏，他倒是第一次再和她靠的這麼近。
她坐在副駕駛上。
神情桀驁疏離不失分寸。
她沒認出來自己。
周翰林最終咬牙，還是逼迫自己把腦袋裏的花邊新聞都甩到了腦袋後麵，一路安靜無話，終於，周翰林忍不了這麼安靜的氛圍，他小心翼翼的問：“那個，小姐你沒結婚嗎？怎麼你的丈夫不來接你呢？”
明爽似乎是歎了一口氣，她垂下了眼，悵然若失的道：“我結婚了。”
隻因一句，周翰林的心都跟著沉了。
“可你分明沒結婚啊！”
……
明爽怔了下，似笑非笑的道：“我結沒結婚，師傅你倒是很清楚？”
“我……”周翰林在心裏把自己給罵了的個狗血噴頭。
倒是明爽又想起來了什麼，她說，“怪我，我忘記了，我的個人名片上說的很明確的，說我是單身。你應該是看到我名片了吧？”
周翰林有什麼辦法，隻能順著她的話繼續說下去：“是……是啊。”
嗬。
明爽隱下眉眼間所有的情緒，她笑起來說：“我的確已經結婚了，我丈夫對我……嗯，怎麼說呢，他明明喜歡我深愛我卻從來都不說，每天也就那樣，木納的性子，但人是個好人，對我也好，對孩子也好。”
嗯……
周翰林原本是在認真的聽著的，他隱下了自己心裏所有的難過和刺痛，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恍然抬頭：“你又結婚了還又有孩子了？”
明爽的神情更為懷疑了：“又？”
“啊……我是說……”
明爽想了想：“我先前的確有一段失敗的感情，那段年月也的確昏暗無光，還好一直有我丈夫幫忙，他幫著我打理醫院和處理所有大事，我才能有今天。我很感激他，也想了，等到我成熟的已經和他站在一起，不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時候，我就真的嫁給他。”
他該說什麼？
恭喜嗎？
周翰林啞口無言，他心裏委屈的不行又無話可說，可無論他開的再慢，車子還是穩穩當當的停在了明爽的小區門口。
明爽道了謝下車，翻了翻口袋糾結道：“抱歉師傅，我出來的匆忙沒有帶錢，方便和我一起上樓取嗎？”
他上去和那男人麵對麵？
萬一他誤會了明爽該怎麼做，按照他的脾氣，他肯定是受不得見明爽受委屈的，可他一動手才真是完了。
他喪氣的道：“沒事，我不要了。”
“不要不行。”
明爽不由分說的拉著他下車上樓，已經按了電梯，周翰林突然慌起來：“我……我還是走吧，萬一誤會了就不好了。”
“周翰林。”
明爽叫他。
周翰林僵硬在原地，明爽看著他冷笑著道：“就戴個口罩就想瞞天過海？你每天都去我醫院徘徊，車子就不遠不近的跟著我，你當我多傻才發現不了？”
周翰林白了臉：“我……”
“還有。”明爽往前走了兩步，把他逼的抵住身後的電梯，她邪笑著繼續道，“師傅，我剛才可沒有和你說我住在哪裏呀，你怎麼就這麼輕車熟路的就開過來了？”
周翰林臉色晦暗不明，半晌才圍繞著的撇了撇嘴：“我以為你討厭我。”
“我就是很討厭你。”明爽鬆開他，冷漠的道，“你若即若離，寧願一直跟著我也不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我憑什麼不討厭你？”
說著她又伸手抓住了周翰林的口罩搶過來扔在地上，抓住他的頭發逼他低頭，她再踮起腳尖，唇就落在他的唇上。
“我本來想給你九塊車費去領結婚證的。”她笑著說，“不過我在路上才想起來，最近結婚不需要錢了，所以自然你的車費我就不給你了。”
像……夢一樣。
周翰林感覺到唇上的溫度和那人身上的香味。
隔了萬水千山。
隔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