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熟睡的鄭峪章被他晃醒,打開夜燈:“怎麼不睡?”
安明知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想吃東西。”
“餓了?”鄭峪章稍微清醒了一點,起來給他找吃的,安明知都不想吃。最後他說:“要不我去廚房煮碗麵?”
安明知說:“算了,不用了。我就是饞得慌,有點想吃學校門口的小餛飩了。”
鄭峪章問:“哪家呀?”
“就學校後麵那家,很小的門店,跟您一起去吃過的,不記得了嗎?”安明知靠在床頭,小聲自言自語,“不知道那家現在有沒有換老板。”
鄭峪章想起來了,那家店鋪是小,但味道好,賣得不貴,所以很受學生歡迎,安明知沒畢業時帶他去吃過兩次。
鄭峪章給他找了一點有味道的小零食吃,安明知吃下就不想了,乖乖躺下睡覺了。他是想吃,但這大半夜的,人家也沒開門呀,何況學校在城西靠近郊區的位置,隔著大半個城呢。
第二天他早早醒了,鄭峪章人不在,給他買餛飩去了。
鄭峪章去得早,排的早上第一條隊,比上課的學生還早。老板看他不像上班族,問他要什麼陷的,他也說不上來,索性說玉米和鮮蝦各來一份吧。煮著餛飩的功夫,老板跟他聊起來,才知道原來是他愛人是旁邊學校的學生,現在懷孕了,想吃這個味。
安明知不知道,以為他去公司了,起來自己做了早飯,吃到一半鄭峪章回來了。
鄭峪章走過去親了他一下,把餛飩放桌上:“今天怎麼醒這麼早?”
“唔,你去哪了?”安明知嘴裏塞著半個雞蛋,腮幫子鼓鼓的。
餛飩用保溫桶裝著的,還熱乎著,鄭峪章打開,香氣立刻飄散出來:“去了趟你們學校,不是想吃餛飩嗎?”
安明知眼睛亮了亮,其實他睡了一覺後就沒那麼想了,但還是被滾燙的熱氣熏得眼睛水光泛濫。
鄭峪章脫了外套坐下來,跟他一起吃:“不知道你吃什麼陷的,買了兩種。”
他估摸著安明知那個點還睡得正香,沒打電話吵醒他。
有那麼幾個月,安明知都是處於這種狀態,今天想吃這個,明天想那個,有時給他買回來又不想吃了,要不就是不對胃口,不正宗,吃不下去。
那段時間,鄭峪章的耐性都被他磨平了,可是那能怎麼辦,那祖宗肚子裏揣著的可是他的崽崽。
車開了一段路,安明知覺出來不對勁了,這是往小別墅走的路,一開始他沒反應過來。又跟司機說了個地址,讓他先把自己送過去。
鄭峪章以為他說的想回家,是回他們的家:“咱們不回家嗎?”
安明知說:“我想先回我那裏。”
鄭峪章挑了下眉:“東西到時候找人收拾過來就行了。”
“不是,我想再住一段時間。”安明知說,“我租了半年。”
合著他沒想跟自己回去,鄭峪章鬱悶了。可安明知現在的情況,他怎麼放心他一個人住。
鄭峪章想了下:“你自己住我不放心,要不我搬過去跟你一起住。”
“那陽陽怎麼辦?”
“陽陽也過來住。”
安明知笑了:“那阿姨和楨楨也要過來,這麼折騰來折騰去,不是還跟小別墅一樣?”
“那為什麼不想回去?”鄭峪章問。
安明知低下頭沒說話,他手指揪在一起,有些焦慮。他隻是不想讓那麼多人關注著他,跟對待稀有動物一樣,那會讓他覺得全身不自在。
鄭峪章勾他的手指:“嗯?”
安明知把自己的焦慮跟他說了。鄭峪章考慮了一下:“那就先不告訴他們,跟平時一樣,好嗎?”
“可他們早晚會知道的。”
“我們可以到時候再搬出來。但是楨楨和陽陽都是你最親的人,阿姨在咱們家十幾年了,也跟家人一樣,他們不會用異樣的目光看你。如果連我們都不能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呢?”
安明知抬頭看向他,鄭峪章的目光很堅定。
過了會兒,他說:“我想再買套房子,麵積稍微大一點,位置不用很好,不過交通要方便。”
鄭峪章之前給他那套被他租出去了,正好現在手頭有點閑錢,他準備再買套。
“怎麼突然想買房子?”鄭峪章問,“投資?”
安明知搖頭,說不是。
“那買來幹嘛?”
沒想到安明知認真說:“如果下次我們再吵架,就不用跑出去租房子了。”
“……”鄭峪章一頭黑線,但還是說:“好,我讓人找找。”
就見安明知笑了起來,他臉上很久沒見這樣的明媚:“我開玩笑的。就是想換個環境,就像一個……新的開始。”
鄭峪章已經從另一個座位占領到他的位置上,在安明知耳側親了一口,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