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醫生跟他打招呼,安明知愣愣看著他,餘醫生才想起來他車禍失憶了。

“目前看來是……”

鄭峪章打斷他:“還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才知道。”

餘醫生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大約四十分鍾才到醫院,餘醫生聯係產科的醫生給他檢查。

安明知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推進了產科,那種感覺很奇怪,一個大男人進產科,還是躺著被拉進去的,總有種形容不上來的怪異感。

但他總算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除了怪異,還有不真實。更不真實的是,這些事情他已經經曆過,卻半點都不記得了。

他始終是清醒的,幫他檢查的女醫生五十來歲,人很溫柔,問了他很多問題,最後檢查了一番,少量出血,給他又打了兩針,開了些藥。

病房外。

餘院長笑著對鄭峪章道:“恭喜啊。”

鄭峪章鬆了口氣,問:“當時不是說懷不了了嗎?”

以前他問過是否要避孕的問題,是醫生說的不用,因為幾率本來就非常非常小。

餘院長:“安先生的身體太特殊了,幾率微乎其微,但也不能確保完全沒可能。而且這個跟兩位性/生活頻繁也有關……”

他們醫院接受過類似的病例,但都沒安明知這麼特殊,通常來說兩性畸形是沒生育能力的,這種情況他隻在研究案例資料時見過一次。“他的第二性還是發育不完全,比女性要窄小許多,而且位置偏下。不過他的宮壁較厚,這可能對胎兒起到了很大的保護作用。”

他建議安明知再住院觀察兩天,鄭峪章說了聲謝謝,等他離開後才走進病房。

安明知在盯著自己的肚子看。

現在還什麼都看不出來,兩個月左右的肚子跟平時無異,但他始終摸著那條豎著的疤痕,不知在想什麼。

“我都聽見了。”他沒看鄭峪章,話卻是對鄭峪章說的,“原來是真的……”

幾個小時前,鄭峪章的話在他這裏聽起來還是危言聳聽,現在立刻就被驗證了,他肚子裏有個小玩意,醫生說現在隻有豆子那麼小。那麼小啊,怎麼可能是個小寶寶。

鄭峪章坐到床邊,有點想笑:“我還會騙你不成?”

安明知看著他,鄭峪章在他嘴唇上啾了一口。他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在鄭楨楨之後,他沒想過自己還會有孩子。陽陽已經讓他很意外。

“我……”安明知想說什麼,他對這個孩子很糾結,畢竟讓他接受這個事實需要一定時間。

但他看鄭峪章那麼開心,又說不出來了。

正在這時,鄭峪章的手機響了,是鄭母打來的。

“喂,媽?”

鄭母鬆了一口氣:“終於打通你電話了,人沒事了吧?”

鄭峪章看了眼安明知:“沒事了,現在在醫院呢。”

他找人動用了一點他父親的關係,估計是鄧伯伯告訴鄭父鄭母的。

“怎麼在醫院?受傷了?”

鄭峪章:“沒有,做個檢查而已,你們別擔心。”

鄭母說:“你找個人鬧這麼大動靜,我跟你爸能不擔心嗎。是小安吧?”

“是。”

“人沒事就好,陽陽在我們這呢,昨天家裏沒大人,孩子鬧得厲害,就把陽陽跟阿姨一起接過來了。”

鄭母正說著話,鄭予陽跑過來,在電話裏叫爸爸,爸爸。

鄭峪章的心被觸動了一下。掛了電話,安明知正靠在病床上看著他。

“醫生說最好再住兩天院。”鄭峪章把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安明知想了想:“我想下午就回去。”

“有事?”

安明知搖頭:“就是想回去了。”

“好,那下午就回去。”

鄭峪章在他旁邊轉來轉去,他興奮得無所適從,正如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要做父親那樣,又不想在安明知麵前表現出來,克製又歡喜。

上午的陽光灑在房間裏,安明知思緒飄蕩,說:“醫生說它有六到七周。”

“六到七周……”鄭峪章回憶了一下,“是浴室那次吧。”

“應該是書房,做的時候沒戴/套。”

“是嗎?我怎麼覺得是浴室,也沒戴。”鄭峪章認真想了想。

安明知反駁他:“那次都洗幹淨了!”

“後來又抱你去床上做了一回,提著你的腿,忘了?”

經他一提醒,安明知想起來了,羞恥地想找個洞鑽進去,他為什麼要跟他討論這個話題!

以及,這個小東西到底是哪次來的,有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