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年輕,鬥不過安明知。

“你不怕我把你們的關係說出去嗎?”林伊問。

安明知看著他,林伊單純得就像他當年那樣:“你錯了,我跟他之間什麼都不是。”

林伊沒想到自己得到的是這樣的答案,有些絕望地靠在椅背上。安明知知道他不甘心,但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自願的,結果也該由他自己來承擔。

他站起身問:“你多大了?”

“什麼?”林伊沒懂。麵對安明知他有點緊張,手心出了汗。

安明知說:“我是問你的年齡。”

林伊:“十九。這有關係嗎?”

安明知說:“有關係,因為你正在敲詐勒索,而你已經成年,可以負刑事責任了。”

林伊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你不用緊張,我沒有錄音,我隻是希望你可以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安明知說,“我不會給你錢,但如果你去找鄭峪章,或許他還有可能給你一筆封口費。”

不管真的假的,這都是個炸彈,隻要在林伊的手機裏,就隨時有可能會爆炸。就算不為鄭峪章考慮,安明知也要為陽陽和楨楨考慮。如果林伊真的把照片處理一下發出去,所有人都會受到影響。

“可是……”

可是他不敢去找鄭峪章,鄭峪章太有手段,有千百種讓他徹底讓他消失在娛樂圈的方法。林伊後悔了,他也是受害人。

安明知衝著臉色蒼白的林伊笑笑:“好自為之。”

走出咖啡店,他打了輛車回去,廣播裏的電影頻道正在播放著暑期檔電影的票房,《覆巢》上映短短幾天,就突破重圍排在了前麵,電影中的人物關係與留白也成為了大眾討論的熱點之一。

這些仿佛跟安明知沒多大關係,對他來說,在電影上映的那一刻他就完成了告別。無論是他成就了《覆巢》,還是《覆巢》成就了他,都已經是過去式。

安明知回來時鄭予陽正拿著個小風箏在院子裏跑著玩,鄭峪章陪著他。是鄭峪章先看見的他,幫他開門。

平時鄭峪章六點多才會回來,今天早了一個小時,但安明知沒問他原因,倒是鄭峪章問他:“去哪了?”

“出去見了個人。”安明知說。

“導演嗎?”鄭峪章隨口一問。

安明知說不是,還沒等鄭峪章再問,鄭予陽看見安明知了,過來抱他大腿,讓哥哥陪他一起放風箏。

他們總是這樣,鬧騰了一番算是結束冷戰,又恢複了往常的平靜。但兩人之間的問題非但沒解決,還會越積越深,如海底冰川,露出來的總是不及千分之一。

吃完晚飯,鄭峪章在房間看書,安明知對他說:“我有話跟您說。”

他表情嚴肅,讓鄭峪章有點慌,過來從背後抱他:“怎麼了?”

安明知沒拒絕,任由他親昵地靠近,語氣卻殘酷:“你喝多那天晚上,跟別人睡過。”

鄭峪章放在他腰間的手一緊,呼吸都停滯。

“不可能。”他非常肯定地說。

“你喝醉了,你什麼都不記得。”

“那也不會!”

鄭峪章早猜到自己那天肯定做過什麼才惹安明知生氣,他想最多是自己想硬來把安明知弄疼了,或者說了過分的話。他從沒想過會是他睡了別人這個答案,並且安明知比他先一步知道,事情在衝著他無法控製的方向發展。

他還是抱著安明知,想親他的耳朵,輕聲道:“別鬧了,開不起這種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