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說了很多次不要,擔心有人會闖進來撞破,擔心被人聽到,一聲聲乞求著,喊得人心顫。可鄭峪章完全不想放過他,太美了,今晚的少年太美了,他閉眼能想起他在舞台上的模樣,美得驚心動魄。

剛才隔壁的換衣間裏隱約還有人來往,可他們根本沒有心思去顧及,安明知甚至不敢去想有沒有被人聽到。

鄭峪章吻著他濕淋淋的鎖骨,然後撿起落在地上的風衣,將安明知包裹住,一把橫抱起,在男孩詫異的驚呼中出了換衣間。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演出已經結束了,人也散得三三兩兩,安明知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怕給人認出來。

之後鄭峪章開車帶他回了自己的房子,一座位於中心地段的公寓,那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相比於後來在別墅的生活,安明知更喜歡這裏。他們一起洗澡,一起偎在沙發上看最新的電影,一起在廚房做“黑暗料理”,在雙人床上翻雲覆雨。

之後的整個暑假,除了拍戲,安明知就住在這裏,鄭峪章早出晚歸,總是忙得很。安明知總算相信了那時他的話,他是真的忙到沒有時間來找自己。

暑假裏,安明知拿到了一個劇本,他沒想過這麼大的製作組會找上他,導演是業內知名的導演,合作的演員也是數一數二的,盡管他飾演的角色隻是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但在這部電影裏,絕對是一抹亮色。

試戲也很順利,但是安明知很快遇到了難題,他飾演的角色在電影裏有一段男扮女裝的戲,要穿著旗袍和高跟鞋去勾引一名軍官,要成熟,要風情萬種,就和女人一樣,絕不能露出半點馬腳。

這對於懵懵懂懂的安明知太難了,盡管他身形相似,可眼神動作會立刻出賣了他,他不能因為自己而拖累整個劇組的進度。導演給了他充裕的時間,將他的戲全部集中在了後期拍攝,為的就是讓他好好琢磨這個角色,讓他入戲。

因此那一段時間裏,安明知整天穿著蹩腳的高跟鞋,在房子裏走來走去,鄭峪章不在的時候,他還會偷偷換上旗袍,拉上窗簾,給自己營造合適的氛圍。可他學的再像,也不過是表皮,人物的內心情感他還是體會不到。

直到有一天,提前回家的鄭峪章撞破這一切,饒有意味地看著純情而誘人的安明知。安明知趕緊脫掉鞋子,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不知所措,窗簾上晃動著他曼妙的身影。

鄭峪章走過來吻他,激動且熱切,吻完了將他扛起來扔在床上,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前,粗暴地扯開盤扣,閉眼嗅著安明知身上淡淡的香味——沐浴露或是香水的味道,鄭峪章那一刻甚至分辨不出來。他像極了劇本裏那個被美色衝昏頭腦的軍官,而安明知正風情萬種地勾著他,用那雙漂亮無辜的眼睛,還有若有若無撩/撥著人的頭發。

“我演不好。”事後安明知躺在床上懊惱地說,“離那種感覺差太多了。”

鄭峪章抱著他,握著他的手腕親吻,“不,很好。就剛才那樣。”

天啊,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剛才多麼有誘惑力。

“什麼樣?”安明知茫然地看著他。

鄭峪章想了想說:“就站在那兒,什麼都不用做。”

不需要刻意討好獻媚,用盡全身解數,反而把自己變得多麼廉價,就跟那些曾經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接近他的人一樣。安明知不需要做那些,劇本裏的角色同樣不需要,他就站在那裏,自信的,慵懶的,便自成風情。

後來安明知回想起這段日子,那時的他是真的愛演戲,那時的鄭峪章或許也是真的愛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