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無相信海利亞不會傷害他，索性饒有興趣地動了動尾巴，耀眼的金紅色鱗片都快把海底給點亮了。
他環顧四周，並沒有找到海利亞的身影。
薑無不甚熟練地遊動起來，動作笨拙滑稽，好在有外貌加持，就這樣狗刨的姿勢看起來也神秘美麗。
海底明亮的植物仿佛路標一樣蔓延向遠方，薑無一路跟著遊過去撥開茂盛的海草，映入眼簾的是類似聚落一樣的洞窟群。
他在洞窟口發現了一對簍子，他打開一看，好幾條小魚就飛也似地遊走了。
這裏是人魚族的棲息地？
他不知道海利亞想做什麼，於是便一個個洞窟找過去，最終在一個特別偏僻的角落裏撿到了海利亞的白色鱗片。
薑無輕輕捏了捏鱗片，軟軟的沒有光澤，似乎是海利亞來到內斯塔之前脫落的鱗片。
他擺擺尾巴，雙手搭在洞口往裏麵探頭望了望，裏麵漆黑一片。薑無往裏遊了一段，又一枚鱗片。這回他放下心，徑直往洞穴深處遊去。
裏麵照不見一點光線，他不得不一手摸著石壁試探著往裏前進。
石壁摸起來有些怪異。薑無鬆開手磨蹭了一下手指，似乎有什麼黏糊糊的液體。
正當他要繼續前進時，石壁上驟然探出幾條粗大的觸須，緊緊纏上他的身體。
“什……”薑無下意識地想要掙紮，但觸須像是有意識，將他裹緊後飛快往洞窟深處送去。
皮膚上似乎被觸須吸滿了某種圓形的小東西，薑無想起藍星的某種海洋生物，打了個寒顫。海利亞一條人魚怎麼能控製這玩意兒！
薑無索性卸了力道，任由觸須充當免費班車，最終被它輕柔地放在洞穴盡頭的水草堆上。
觸須離開的時候發出一連串“啵啵”聲，薑無吸了口涼氣，借著植物的光往身上看去。好嘛，全是紅印子。
他皮膚白，一身斑駁的紅痕看上去有些可怕。
薑無肩頭驟然纏上了一雙細瘦的手臂。
他驚訝地看過去，“你……是海利亞？”
雪白的人魚比現實中的海利亞小一圈，青澀的五官看上去像是剛成年不久。手腕上骨骼格外突出，似乎整條魚身上都沒兩斤肉。
小海利亞膽怯地看著闖入自己家裏的陌生人魚，手臂卻緊緊抱住對方的肩膀，輕聲道：“你是誰？”
薑無道：“不是你帶我來的？”
海利亞：“我一直在家，很乖的，沒有出去傷害族人。”
他語氣神態誠摯不像說謊，似乎很害怕別人說他離開了家。
薑無笑說：“你不認識我，那為什麼要抱著我？”
“喜歡。”海利亞羨慕地看著薑無的頭發和魚尾，“你的尾巴好漂亮。”
金紅的魚尾擺到海利亞身前，寬大的尾鰭與海利亞略小的尾鰭交疊在一起。
海利亞自卑地偏了偏頭，把腦袋埋到薑無脖頸。
他聽見薑無笑了起來，胸膛的震動讓海利亞有點發熱。
“你的也很漂亮。”
海利亞道：“白色……很醜的。你不用安慰我。”
“真的很漂亮。”薑無捧起海利亞的臉，“我喜歡的顏色，那就是好看的顏色。”
神眷國王也好，薑無本人也好，都是性格相當自我獨斷的類型，說出這話毫不違和。
海利亞第一次聽到有人誇讚自己的顏色，驚訝地睜大了眼，怔怔地看著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