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肢沒有痛感，但生生失去四肢控製權的恐懼讓他混身發抖，又因為窒息，襠部滴滴答答地滴下水漬。
薑無立刻鬆開手，任由他趴倒在自己的汙物上。
斯賓塞顫顫巍巍地抬頭環視一圈三個還站著的人，顫抖著說：“你們……你們……”
拉娜顯然對他非常了解，在他身上摸索片刻便找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開關。
眼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保命之物被奪走，這一瞬間他的憤怒壓倒了恐懼，怒吼道：“拉娜！為什麼！”
“誰把你從一個小小的研究員提拔到了如今所長的位置？誰資助了你最驕傲的兩個項目？你竟敢背叛我們！你這個婊子！爛——”
009一腳踩在他背上，聲音冷淡：“你好像沒有搞清楚狀況。”
拉娜對於斯賓塞的咒罵充耳不聞，她把兩個開關反複檢查幾遍，舉起其中一個對009點頭道：“這個是真品。”
薑無鬆了口氣，笑說：“太好了。我們去頂層吧？”
然而拉娜卻沒有回應他，反而用詢問的視線望向009。
薑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009？”
009隻是一腳踩斷了斯賓塞的脖子，同樣沒有說話。
薑無表情沉下來，聲音微冷：“你們想幹什麼？”
同時他也在心中對卡戎道：“卡戎，能不能切斷那個開關的信號？”
“我試試。”卡戎利用網絡黑入維生器的開關，“是量子密鑰，我需要時間！”
既然它有辦法，薑無現在隻要拖延時間就好。
他下頜繃緊，麵容冷肅地向拉娜走去，“把開關給我。”
009按住他的肩膀，像木錐一樣把他釘在原地。這是他第一次對薑無用上自己的力量，痛得薑無臉色一白。
“抱歉。”009低聲道，他從拉娜手中接過開關，拿到眼前仔細端詳起來。
任誰都能看出他們一早就沒打算把開關交出來。
薑無咬著牙去推他的手臂，另一手試圖去搶那個小小的盒子。
“009……你想做什麼？”
009抬眼深深地看向薑無，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
他說：“亞伯無所不在，這句話是真的。在我覺醒的那一天，他出現在了我的腦子裏。”
“他說：‘你是我的一部分，我需要你去做兩件事’
“‘第一件事，保護薑無；第二件事，奪回我的維生器開關’。”
聽到亞伯給009下達的第一個命令，薑無眼睫一顫。
009看見薑無流露出的心疼之色，臉上的表情愈發沉鬱。
他湊到薑無身邊，抬手如情人般撫上他的臉頰，碧綠的眼睛深處醞釀著可怖的黑暗。
“我是根據亞伯的參數設計而出的仿生人，我有他所有的記憶。”
“但我誕生以來的所見所聞，讓我成為了‘我’。”
“你說，我真的能算是亞伯的一部分？還是……我就是我？”
仿生人緊緊盯著薑無每一處細微的表情變化。
無解。
亞伯由人類被改造成仿生人，他的意識留存在他自己的大腦中，成為了主腦。
而替換的機械腦中誕生了繼承他所有記憶的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