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薑無打斷道：“阿布呢？讓他出來。”
009為難道：“阿布沒法跟我們一起進去，斯賓塞的特別指令隻說了抓你。”
“我知道。”薑無頷首，眼神銳利，“如果你證明阿布確實如你所說隻是沉睡了，那我就相信你之前說的話。”
“好吧。”009這回沒再出言推辭，他利落地站起來後退兩步，閉上眼。
幾個呼吸間，仿生人再次睜開灰色雙眸，神色焦急地喊道：“薑無！”
“阿布？”薑無緊盯著他，確定對方的神態與之前並無不同，頓時放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阿布花了一會兒才弄清楚現在的情況，他定下心神，把薑無緊緊抱在懷裏。
“009把亞伯的計劃告訴你了嗎？”
“他說了。”
仿生人抱著他的手臂又緊了緊，眷戀地蹭著他的臉頰，不舍道：“一切小心。”
薑無環住他的脖子，“你怎麼辦？”
他聲音低沉，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委屈：“我在這裏等你。”
“別擔心。”薑無退開一些，對他溫柔地笑說：“順利的話很快就能出來。”
他點點頭，“009來了。”
窗戶被輕輕敲響，兩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隻見一個金發碧眼的青年舉重若輕地攀在窗沿上，對薑無打手勢示意他出來。
阿布戀戀不舍地鬆開薑無。
薑無看著他像落水狗狗一樣委屈可憐的神態，忍俊不禁地湊上去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
“等我把亞伯救出來。”
卡戎突然問：“亞伯沒了身體，意識出來以後待在哪呢？阿布身上？那阿布……”
“阿布之前說他們的意識是相通的，所以應該會完美融合。”
它程序打結，糾結地琢磨著仿生人和意識主體的關係。
真是太為難他一個小智腦了。
009帶著薑無在通天塔外圍停下來。
他拿出繩子和黑布帶，說：“我需要你配合。”
薑無沒多說什麼，幹脆利落地讓009給自己綁上，視野暗下來給他一種陌生的不安感。
009低聲道：“路上不要出聲。”
他點點頭。
009把他穩穩地扛到肩上，安撫地拍拍他的背，讓他失去主動權的焦躁感淡化不少。
他們很快到了進入通天塔的第一道閘口。
薑無聽到有守衛攔下了他們。
“身份？”
009沒有答話，悉悉索索似乎從身上拿了什麼東西給對方看。
守衛立刻“啪”地行了個軍禮，“放行！”
他們再次向前走去，薑無聽到身後低聲的議論。
“是仿生人……”
“仿生人憑什麼獨立執行任務？”
“哼，誰知道這怪胎……”
他們根本沒把仿生人當回事，隻當對方也隻是個像電腦一樣可以隨意對待的智能電子設備。
好在009足夠高傲，從一開始就不認為自己需要人類的認可。他腳步穩健地向前走著，帶著薑無又通過了兩道閘口。
進入電梯後，他用身體擋住攝像頭，在薑無手心寫道：【接下來就是研究所】
不久後，隨著一聲清脆的電梯鈴聲，009扛著他邁步走出電梯。
深夜的研究所沒有職員，走廊的燈光也十分暗淡。
拉娜已經等在電梯門口了。
她上前打量了一下兩人，不露痕跡地說：“生命原型？你做的很不錯。總統閣下馬上就到，跟我來。”
009表情冷淡地點點頭，按部就班地跟上拉娜。
卡戎很敬業地把沿途的地圖都繪製了下來。
薑無被009放在了椅子上，對方在他手中塞入一塊小刀片後就把他眼前的黑布摘了下來。
拉娜正拿著記錄本寫著什麼，見狀便走過來檢查了一下薑無的瞳孔收縮和呼吸。
“狀態很好。”
對方應該受過專業訓練，臉上看不出半分與009合謀要謀殺總統的不安。
薑無眨眼適應了片刻光線，不動聲色地掃過室內的布局。
他們正身處一個方方正正的純白房間，牆壁上鋪著厚厚的隔音棉，沒有看到監控的影子，除了一張他身下坐著的椅子，室內沒有其他設備和家具。
確實是個適合殺人放火的場所。
實驗室的門很快被人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跟在守衛身後走入實驗室。
“拉娜所長，辛苦了。”他掛著完美的微笑和拉娜打招呼。
房間不大，三個守衛留在屋內，剩下的則守在門口。斯賓塞擺手示意他們關上門。
他轉頭走到薑無麵前，微笑道：
“生命，好久不見。”
薑無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熾熱，那是對於生命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