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睫毛撲閃，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薑無摸了他的臉。瑩白的臉頰上飛起兩抹淡粉。
看得薑無更想逗他，“仿生人也會臉紅？這是什麼原理？”
他的臉愈發紅了，握著薑無的手腕不肯放開。
薑無索性靠到他肩膀上，隨意問：“你還記得什麼？”
阿布搖搖頭，“你。”
“我叫薑無。”
他的眼睛閃出驚喜的光，像是沒想到薑無會說自己名字。
“薑、無。”
“你知道之前那個人說的幫派嗎？重錘？他們會不會來找麻煩？”
阿布歪歪頭，“他們，弱。打不過阿布。”
薑無放下心來，現在的他是一朵無力的嬌花，可頂不住這群機械改造人的攻擊。
要不他也去整點義肢？
阿布抓著他的手搖了搖，無意識用了撒嬌的語氣：“阿布，想聽歌，電盒子會唱歌。”
“歌？”
仿生人用力點點頭，毫無旖念地用手指撫摸薑無的嘴唇，笑容喜悅，“薑無的，歌。”
薑無化身能找到的資料少之又少，隻知道是住在通天塔裏的歌手，既沒有人際關係，也沒有照片。
可阿布居然聽過他的歌？
化身的背景簡直和阿布的身世一樣成謎。
他把阿布從水裏拉起來，“起來，我們出去聽歌好不好？”
阿布不樂意和他分開，但是一說到聽歌，頓時動作都迅捷起來，猛地站起來，濺出一大灘水花
“聽歌！”
阿布沒有換洗的衣物，和自己體型差又太大，薑無隻得給他找了一條寬鬆的居家褲穿上，上身暫且光著。
仿生人大概是不會感冒的。
阿布很精準地找到了薑無家裏的音響，按了兩下卻沒有歌聲傳出，略著急地看向他，“歌。”
薑無在電子屏上試著搜了搜“薑無”，還真找到了音樂，音響立刻傳出清亮悠揚的男聲。
他聽了片刻，確定這個聲音和化身的聲線是一致的，是“自己”唱的歌。轉頭卻被阿布的表現嚇了一跳。
阿布眼中不複之前遲鈍的呆滯，轉而露出幸福快樂的光彩，灰色的眼裏滿是迷幻的神光。
“阿布？”
對方沒有反應，隻一心沉醉在歌聲中。
薑無不禁皺起了眉頭，“卡戎，把音樂關掉，分析一下。”
“自己”的歌似乎具有控製人心的力量。
音樂一停，阿布麵上的神色就再次轉為無害的平和，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質問歌為什麼沒了。
這與他猜測的“精神控製”反應不太一致。
果然，卡戎說：“旋律沒有問題。”
謎團越來越多，習慣於以力破百的薑無開始感覺頭疼了，精神力過度消耗的疲憊也席卷而上。
一上床，阿布就牢牢抱住薑無。薑無躺下來才察覺到肌肉久違的酸痛，冰冷的仿生皮膚泡過熱水後變得異常溫暖，此時被包裹著格外慰貼。他閉上眼在對方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晚安。”
“晚、安。”
阿布的眼睛像是某種貓科動物一樣鎖定著目標。
薑無眼睛也不睜，抬手糊住他的眼皮，“睡覺。”
“哦。”
阿布從他漸趨平穩的呼吸聲中判斷他已經睡著了，再次一眨不眨地盯住他。
上次，他就是因為閉眼才丟掉了自己的寶貝，這一回他不會再閉眼了。
誰都不能再搶走他的寶貝。
時間漸晚，窗外的燈牌也漸漸關閉，室內更加暗下來。
隔音不佳的樓道牆外傳來安全門被推開的聲音。
阿布的視線警惕地轉向臥室門，側首傾聽。
包括窗外的街道和客廳。
“嘩————”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無比刺耳。
薑無陡然驚醒，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