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峰哥!你真不打了?這麼幾年,我們摸魚你在訓練,我們休假了你還在訓練,每年春節回家最晚的就是你!你tm為了三冠付出了多少努力?難道現在說放棄就放棄?!”
他的聲音又氣又急,褚峰從沒見過天照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褚峰手指緊攥,“對……不打了。”
天照氣得直接把手機還給了經理。
褚峰掛斷電話,雙手捧著冷水撲到臉上搓了兩把,抬起頭,鏡子裏的人臉色慘白得幾乎不像活人。他動了動肌肉,嚐試露出一個輕鬆的表情,卻醜得要命。
看見這個模樣的自己,他用力捂住臉向後倒在牆壁上。
“我沒辦法……我沒辦法……”
他像個強迫症患者,在這個小小的盥洗間內,一次又一次想起比賽,想起薑無。
薑無在夜晚的江邊和他相擁,在煙火中與他接吻。
然而所有的美好畫麵都歸於昨天他隔著車窗的那一眼。飽含著憾然與……告別之意。
他顫抖著打開手機,給薑無打語音通話,一直沒人接。
未接通
未接通
未接通
他想直接給薑無打電話,卻發現自己的通訊錄裏根本沒存他的號碼。
“薑無……”
他攥著手機,低聲嗚咽。這次卻沒人緊緊抱著他,拍撫他的後頸了。
幾天後。
薑無戴著潛水鏡,穿著簡單的潛水服和腳蹼在碧藍色的潛海中遊動,五彩斑斕的魚群圍著他好奇地試探,又倏忽躲開。
他沒有背氧氣罐,經過改造的身體足以承受長時間的閉氣。
另一個人影跳入海中,緩緩向他遊過來,橘色的頭發在穿過海水的碎金陽光下顯得格外夢幻。
冷陽也沒背氧氣罐。薑無詫異地衝他挑眉,指指自己的背後。
冷陽示意沒關係,遊到他身邊對他伸出手。
卡戎:“嗯……你牽麼?”
薑無擺了擺手,轉頭向著珊瑚群遊去。
冷陽停在他身邊,伸手想去摸珊瑚,被薑無一把抓住。
薑無指了指珊瑚中央一團顏色和珊瑚極為相似的東西,他定睛一看,那居然是條……混身長滿刺的魚?
冷陽心跳加快,氧氣消耗一下上去,頓時感覺有點眩暈。
薑無一看就知道他逞強逞不住了,隻得架住他的手臂將他往海麵帶去。
冷陽抬頭望著逆光而上的薑無,一時間忘記自己還在海水中,竟吸了口氣,霎時痛苦地嗆咳起來。
薑無把他舉出海麵,留在遊艇上的保鏢立刻把他拉了上去,讓他把海水咳出來。薑無利落地翻身上船,濕透的潛水服再重也沒給他帶來半分阻礙。
他站在冷陽身旁隨手摘下潛水鏡,語氣無奈,“你隻練過室內自由潛,到了海裏還逞什麼強?”
冷陽咳得麵色通紅,可憐兮兮地望著薑無,“對不起,我想著有哥在嘛。”
薑無挺直鼻梁上滑落的水滴砸到了他臉頰上,他呆呆愣愣地抬手摸了把臉,看著他哥陽光下俊美無儔的麵容,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會兒傻了?”薑無揉了揉他的頭發,“下次不準亂來。”
他臉頰發燙,好在剛才咳得滿臉通紅,這會兒沒人看得出來。
薑無把保鏢遞過來的毛巾扔到他頭上,“快擦,一會兒吹了風難受。”
“哦。”
冷陽慢吞吞地擦著頭發,這才想起剛才躲在珊瑚堆裏陰惻惻蹲著獵物的怪魚,問:“哥你怎麼知道有那兒有魚啊?”
“海潛的一大原則就是不能碰珊瑚,知道麼?海裏頭的生物都毒,顏色又適合藏在珊瑚裏,真碰上了救都救不回來。”
“哦。”他把毛巾搭在頭頂,顯得格外幼氣,“褚峰真不打了嗎?”
薑無瞥他一眼,“問他去。”
他眼睛一亮,當即就蹭到薑無身邊把下巴擱在他膝蓋上,“那他不回基地這邊了……你還和他好麼?”
“你閑得慌?”薑無笑著踢了他一腳,“管得寬。”
“我好奇嘛。”他嘿嘿一笑,雙眼專注地看著薑無,在陽光下亮晶晶的,“哥你別擔心啦,有我在,黑武士今年絕對還是冠軍。”
褚峰能做到的,他也不會差。更何況他比褚峰開始打職業還小一歲,沒有贏不了他的道理。他暗戳戳地想著,褚峰最好畢業就留在當地,再也別回來。天遠地遠的,和薑無再深的感情也要淡。
到時候,獎杯是他的,人也會是他的。
想到這,他心情好得飛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