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戎快速掃了一眼,“是針對蟲族女王的神經毒素,會麻痹肌肉,但你是人類,這玩意兒沒用。”
薑無抬手錘飛兩個人類士兵,身形微微一滯,對卡戎說:“當然有用。”
卡戎:“?不應該啊。”
看著薑無演出痕跡過於明顯的停頓動作,卡戎默然,是它太認真了。
但精神緊繃的人類士兵不會注意到薑無漏洞百出的演技,立馬又射出一輪彈藥,隻剩下兩個a級還勉強苦撐時,突然見薑無跪倒在地上,立刻閃身上前用重力鎖將他四肢牢牢銬住。
此時距離海德斯離開,隻過去了一分半鍾。
士兵們把薑無的眼睛也蒙上了,以防萬一,還給他帶上了卡在牙齒中間的嘴套。
薑無也沒想到有這玩意兒,頓時一樂,對卡戎說:“完,這整的少兒不宜了。”
卡戎對他躍躍欲試的樣子忍不下去了,怒吼:“你好歹是個上校呢,嚴肅一點有尊嚴一點好不好!啊啊啊口水滴下來了喂!!”
在卡戎驚恐的叫聲中,他唇角緩緩流下無法吞咽的津液,順著他濕漉漉的脖子流入衣領之下,還有一些聚在下巴上滴滴答答地砸下去。
正好落在其中一個a級士兵的腳麵上。
那士兵不知為何咽了咽唾沫,也許是人類直麵一隻被綁縛住的老虎的恐懼,也許還有其他原因。
在卡戎的傾情解說和薑無的精神力探測下,這隊人類把他放到了一個類似棺材形狀的箱子裏,扛起來飛快地往人類領土方運送。
“還有半分鍾,加油啊運箱子的小哥哥!”薑無心中笑道。
那幾個失去行動力的隊友被放棄了,他們似乎也早料到了這樣的命運,並沒有過激反應。
卡戎:“海德斯會殺他們嗎?”
薑無仗著沒人看的見他,抬手擦擦下巴,那重力鎖對他跟玩兒似的,“不好說,殺和不殺各有解法吧。”
卡戎頓了頓,又嚐試著問:“你希望呢?”
“那還是別殺了,但我可管不了。”
卡戎沉默了。
星際中任何一個人,如果經曆了薑無遇到的那件事……恐怕也很難在現在的情況下關心別人的性命吧?
薑無用精神體拍它一把,“放心吧,我不會忘了自己還是個人類的。”
海德斯飛快地去了記憶中的一處人類墜機點,從那裏扯下來一塊飛機的外殼。
他在地麵上還發現了一枚粉水晶墜子,大概是人類丟下的,他揣在懷裏,薑無那麼喜歡他翅膀的顏色,一定也會喜歡這個。
然而平靜的水麵無波無瀾,像是從沒有人來過。
海德斯放出精神力探入湖底,淺淡的眼睛突然變成深色,整片天空的氣流都變得凝滯起來。
精神力瞬間鋪開,不遠處把自己藏入沙子的人類立刻被他恐怖的殺機鎖定。翅膀扇下,淩厲的風刃立刻將幾人刮得遍體鱗傷。
但都還活著。
他扔下手中的東西,落到幾人麵前,手掌化作可怖的觸手,直接纏上其中一人的頭,狠狠收緊!
流水一樣的記憶飛速略過,這才是他獲取人類記憶的正常方式。
當時,為什麼會對薑無伸出手呢?
海德斯沒有時間考慮去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因為自己讀到的記憶,少見地陷入憤怒之中。
人類,妄圖通過控製女王來結束與蟲族的戰鬥,並且想借此將海德斯和其他高等蟲族變成自己手中的兵器,用於對付敵國。
看到薑無被銬起來蒙上眼睛戴上嘴套的畫麵,海德斯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擬態,陽光下的影子突然變得扭曲龐大。
被粗暴撕開記憶的人類發出慘烈的痛呼,暈厥過去,被他隨手丟下。
海德斯的翅膀再打開時,已變作了平時的兩倍大小,振翅掀起的狂沙幾乎要將小小的湖泊掩埋。
箱子中,卡戎和薑無進行了長達近一小時關於“什麼是愛”的爭論。
卡戎作為機械,堅決擁護科學領域所認定的結論,化學物質所導致的大腦活動就是“愛”的標準,至少情人之愛是如此的。
“所以說你傻啊。”薑無道,“愛這種關係是最不穩定的,它本質上並不受人本身控製。想要長久、深刻的感情,兩人間糾纏的關係必須足夠複雜。所以我才整這麼個身份嘛。食物、種族領袖、唯一的發情對象、超迷他外表的天敵,齊活兒。”
卡戎奮筆疾書,連連點頭,“受教受教。”
“不客氣,能者多勞嘛。”薑無完全沒有自己臉皮超厚的認知。
薑無黑暗的視野微微一亮,箱子被人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