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兜?”
陸黎笑著點點頭,也不開口。
明因拿著那東西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貼身之物,在一旁也坐下了,道:“隻是這個……如兒穿得下麼?”看看手裏的紅肚兜,整個就是塊手絹那麼大,哪裏遮得住什麼?
“誰說這是給如兒的?”陸黎看明因傻愣愣的模樣,笑著道:“這是給我大胖孫子準備的!”
明因一愣,刷的便羞紅了臉,心中卻掉了根弦似的,不是如兒的事。隻小聲地嗔道:“您說什麼呀……。”便低下了頭,手裏絞著那肚兜,臉色都快趕上它了。
“羞什麼?成了親,生孩子不就是最要緊的?哎喲喲,這可別扯壞了,這花樣我可畫了一早上呢!”陸黎邊說著,將明因手裏的紅肚兜拿了回來,在一旁放針線的小竹匾上拿了幾捆線下來,一根根抽出來比較了一番,留下了一捆明黃的絲線,穿了針便開始繡了起來。
明因見她這時心情正好,繡得也認真,本不想打擾的,可這事兒始終得說,拖得久了,待到最後知道反而怕更難接受,思忖了好一會兒,終於是開了口。
“娘……。”
“嗯?”陸黎忙著手上的東西,頭也不抬隻應了她一聲。
“那位莊小姐……身子大概也好的差不多了,如兒昨日同我說著,也該將她送回八裏莊了。”明因半是試探,知道上回因了自己被莊苑甩下樓的事後,陸黎提到她總是很沒性子,待會子說的,怕是要更惹她反感,隻得一點點地說了。
果然,陸黎頓了頓,頭也不抬道:“既是這樣,那待我叫了人,那日方便,便將她送走罷。”
“是。隻是,娘,”明因順從,卻是一點間隙也不留,這事兒不趁著這一口氣說了,待會自己便也沒膽說了,“如兒想著,她還有失心瘋,怕是路上發病了,可她這病隻有如兒能製得住……。”
陸黎猛地抬頭,疑惑著看著明因,明因也不敢看她,隻接著道:“如兒想著,能不能讓她送了莊小姐回去,到了八裏莊歇也不歇地便立馬趕回來……這樣……可好?”
陸黎定定地看著地上,停了許久,才開口道:“你讓她自己來同我說。”
“可是這會子她大概已經去跟爹說了……。”
陸黎又是一頓,手靠在榻壁上,閉著眼停了好半晌,直至明因以為她是睡著了,差點“叫醒”她時,陸黎才緩緩掙了眼,道:“隨她去罷,終究是長大了,也有主意了,又何必來告訴我?”
陸黎心中明白,依著謝叔恒的性子,該承擔的不會放過,既是謝如兒犯的錯,那就該讓她擔著,現下她竟提出要將莊小姐送回去,正是合了謝叔恒的意,既然說了,那也無轉圜的餘地。
“世上事,哪能事事順心?擔心了無用,那便不擔心了。”陸黎說得無奈,見明因眼中擔憂,隻拍了拍明因的手道:“好孩子,你若是要我順心,那便早早地生個大孫子給我,那我也了了一樁心事。”
明因有些反應不過來,未料想陸黎竟是這樣開明的人,隻垂首應了是。
其實昨日謝如兒同她說的時候,明因也是嚇了一跳的,隻是後來仔細想想,謝如兒卻是極有責任心的人了。若是這一路漫長,莊苑不發病還好,一發病可是六親不認隻找謝郎的。不說無人能給她治療,若是半路跑失了,那謝如兒豈不得不得安心一輩子?所以昨日,明因才應下了謝如兒,要來幫她跟陸黎說說,卻不知道竟是這樣容易,明因準備好的一番話卻也是用不上了。
“哦,上回不是還說道那元帕的事麼?可還在?那東西要交了我才行啊!”陸黎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這事兒,元帕得化了才能逢凶化吉,本該成親第二日便拿的東西竟拖到了現在,陸黎覺得自己當真是高興糊塗了,這成親都快三個月了,還能不能找到都是一回事了,該不會隨意丟了罷?
明因一愣,想起上回說元帕壓著床後的箱底,便隨口道:“在的,待會我回去找找。”
出了陸黎的屋子,明因想著方才陸黎的話,從說了謝如兒的事之後,陸黎便開始對她說要休息好,白日裏不要太過操勞之類的話,聽得明因雲裏霧裏,最後總結了一句,要明因好好的,才能生個大胖孫子給她。
明因其實也納悶,她與相公成親前成親後,除開同住一屋同睡一床外,並無其他不同的,難不成這樣便能懷上?究竟房內事,明因多是不知的,但是隱約覺得現在這樣該是差了點什麼才對,隻是差了什麼,明因也說不上來。成親時,喜婆除開說了一切聽相公的,其他的什麼也沒說,那日忙慌急亂的,喜婆就在一旁絮絮叨叨地交代,明因雖認真聽,卻也因著著急漏掉了不少,說起元帕,明因卻想起好似有聽到喜婆說了落紅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