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因一頓,胡亂地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都怪相公!害我差點忘了正事!”
謝如兒挽起明因的手,道:“那我同你一起去,邊走邊說罷!”也不管明因願意不願意,挾了她便走了。
這頭,謝禾怕還有人來趕緊關上了門,撿起明因方才跑開時扔下的東西,原是來幫自己送換洗衣裳的……
懊惱地爬回桶裏浸了下來,謝禾腦中有些亂。既是懊惱讓明因看著自己,卻又隱隱地有種歡喜由心而生,謝禾覺得心裏有些難受,懊惱與歡喜烈火寒冰般炙烤凍結著他的心。
方才明因進來時,謝禾是全然沒料到的,本還緊張著,可見明因一雙大眼怔愣著看自己,目光還從上往下到處亂移。可偏偏明因的目光就跟長了觸角似的,簡直觸得他渾身雞皮疙瘩亂起。本被嚇著,渾身的血跟凍結了似的簡直停流,可那會子卻忽然被大紅的臉燙著一樣,奔騰著直往下處去,他甚至都能感受到,他那小兄弟正羞怯地露著頭在跟明因打招呼……
低頭看看半硬的小兄弟,謝禾有些不解,明因的目光,便能讓它這樣?
這時倒是順其自然地想起了那本被他扔到不知哪個犄角旮旯去了,齊風給的那書。書上倒是講過,圖畫一旁的小字注解,謝禾也是個年輕小夥兒了,雖說大事不通的,可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是不會偏差的,成親後沒多久謝禾就發現自己有時總會有些不尋常的反應了。之前從未有過,本也想著是不是該問問嶽父大人去,可這事兒卻又是臊的很,不好開口,便拖拖拉拉著。待到那書,謝禾才恍然,於是不找嶽父,找佛經了。
這會子遇著這麼個事兒,更是羞臊得謝禾幾欲找塊磚縫給鑽進去,恨不得沒人知道!從幾歲開始便沒人見過他赤身果體的了?現在被明因看見了,竟還起了反應!
“啊……如何啊……。”謝禾叫了一聲將頭整個埋進了水裏,咕咚咕咚地冒了一陣泡,猛地又起了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不行敦倫之禮要如何有後?
“行敦倫……原來那東西便是敦倫之禮……。”
晃晃手,在水裏動了動,覺得有些涼了,隨意又搓了幾下,謝禾便起了身了。
是夜,待到月上梢頭,明因才慢吞吞地拖了身子回自己院裏來。
謝禾一日未見她,心中便惴惴了,晚上吃飯時竟還聽人回報說明因同如兒要在醫廬吃了飯再回來,更是確定了,明因這是在躲著她。心中本是有些生氣的,明明是自己被她看了去,怎的竟還要她來躲著他!可直等到天整個暗了下來都沒見著明因回來,謝禾卻是著急了,娘子這是……嫌棄自己了?
抱著這樣隨時被嫌棄的心態,吃過飯,謝禾便坐在自己屋前的台階上等明因,於是明因回來的時候,便見著謝禾叉著長腿坐在台階上,雖是初秋,謝禾卻穿得單薄,夜露深重的,明因本想避著他走的,可又怕他這樣坐著著了涼,站在院門口躊躇了好一陣。
“娘子!”明因還未想好是要叫上他還是偷偷溜進去,便聽得那頭謝禾叫了她,硬著頭皮,深呼了口氣,盡量自然地走了進去。
“怎的在這裏坐著,你傷才好,小心著涼了。”明因讓自己看起來盡可能與平時無異,眼睛卻閃爍著不敢望他,說罷也不敢多停留,與謝禾擦了肩走進屋裏去了。
明因雖說著那話,可那故作輕鬆的語氣和閃爍的眼神卻瞞不過人。謝禾也不傻,站在她身後頓了頓,便跟了上去。
“那個……今日一整日了,醫廬生意極好的……我都累了……。”明因似是在跟謝禾說著今天的事,又似是在解釋些什麼,果不其然,照理清洗了一番後,迅速爬上了床,謝禾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便看著她扯了被子躺進了被窩裏。
既然她這樣了,謝禾也不好說什麼,隻安靜地吹了燈,脫下外袍也躺了上去。
這頭,明因確實是累了一整日,可聽到身後謝禾窸窸窣窣的脫衣聲,眼前不禁浮現了今日見到的那番光景,晶瑩透徹的水珠一顆顆沾在麥色的肌膚上,緊致弧度,窗外透進來的光照在上頭有種耀眼的感覺,小貓抓牆似的絲絲撓撓地不放過明因的心。
這時謝禾也已躺在自己身邊,本以為他還會同往常一樣摟過自己聞聞蹭蹭的,可今晚謝禾似乎沒這打算,躺下仰臥著,也不理會明因,不一會兒明因便聽見旁邊傳來勻長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