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閣樓的門口,有幾名黑騎侍衛在把守。
自從玉夫人死後,顧錦城就不許任何人進入閣樓。但是,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懷疑,他沒有明目張膽地將閣樓包圍起來。
馮兮和留心了一下,繞路到宇文晉為玉夫人建的密苑。
這裏有直接進閣樓的暗門。
許是顧錦城沒有發現此處的暗門,馮兮和可以輕而易舉地就進入到閣樓中。
馮兮和沿著閣樓的木梯往上,往上,再再往上。
閣樓裏的陳設仍跟玉夫人在世時一樣,她的視線掠過每一件金銀器皿,迅速地在每層搜尋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然而,找尋半天,她未曾見到宇文晉的蹤影。
馮兮和徘徊著,如果不在這裏,顧錦城又會把宇文晉關到哪裏去。
“誰?”或是覺察到閣樓裏的動靜,守在門口的侍衛悉數湧入。
淩亂的腳步聲響起,馮兮和的眸光微轉,躲到門扉後,透過縫隙,觀察外麵的動靜。
卻見侍衛們上來後,有一名侍衛壓低了帽沿,從另一個方向朝他們走過去。
馮兮和覺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仔細地回想著。
侍衛們止了腳步,問他:“你進來這裏做什麼?”
“二皇子殿下讓我來取夫人生前喜歡的雙生花。”那名侍衛低了頭,應對自如。
“行了,那就沒事。”侍衛們說著,就下了樓。
馮兮和深吸一口氣,轉了身子。
隻是,她才剛轉過來,就看到方才那名侍衛不知何時,已站到她的身後,輕勾了薄唇。
馮兮和心中一驚,隨後,她愈發覺得他給她的感覺是如此熟悉,竟是不由自主地去揭下他的帷帽。
“裕王妃,本王才不在你身邊,才不過幾日,你就急著改嫁,是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須臾,低沉且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他已自己動手,摘下帷帽。
一張俊美的容顏舉世無雙,瀲灩鳳眸中蘊了慵懶的笑意。
馮兮和的身子顫了顫,隨後,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輕輕喚道:“子裕……”
頰側浮現出清淺的笑容,如她所堅信的那樣,顧時引的確會活著來見她。
可隨後,想起前世,他為了讓她得以重生,所要付出的代價,一行清淚又是無法抑製地落下。
顧時引看到她這種忽喜忽悲的表情,像是他真的出了意外一樣,不由得有點鬱悶。
“好了,好了,本王不是說過,要死也隻想死在你身上的麼,你隻要記住就好了。”顧時引的手指穿了她的發絲裏,輕柔地攬了她入懷。
前一刻,心緒尚在起伏不定的馮兮和,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唇角不由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她貼在他的懷中,沒好氣地問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在雪地裏發現的殘破布料和那麼多屍首,是怎麼回事?”
她還因此,真的難過了好一陣。
顧時引回想了一遍,就說道:“顧錦城雖然讓紫胤真人設下天門陣,陣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裏。”
“可日月山的範圍太大,顧錦城不可能真的將每一處都監視到。”
“本王不想讓他發現我們的蹤跡,所以,就把衣袍扯下,抹了鮮血,隨意地扔到地上,用來迷惑顧錦城。”
“然後,每天都會有一定數量的敵軍士兵被丟進陣裏來,他們被擒拿住以後,我們的人就跟他們互換了衣服。”
“那些被埋在雪下的其實是敵軍士兵。”
馮兮和聽著,雖然知道是虛驚一場,可她仍是心有餘悸。
“那我大哥現在怎麼樣了?”她緊接著問道。
“他答應過本王,會活著回來,你要相信你的大哥他能夠說到做到。”顧時引撫過她的麵頰,輕輕道。
馮兮和點了點頭,經曆了那麼多,馮君堯應該會擔起自己的責任來。
旋即,她抬眸,又問道:“天門陣還未破,如果他們都還在裏麵的話,你又是如何出來,並且順利地來到這裏?”
顧時引的眸色略是一沉,便道:“日月山上麵的湖泊不是死湖。”
“本王曾經命人調查過宇文晉過往的一切。”
“宇文晉當初建雪川宮殿時,為了直接引入高處的冰泉和冰湖之水,曾命人將日月山的幾個湖泊底部全都疏通,與宮殿內的湖泊相連。”
關於此事,顧錦城應該還不知道,要不然,他定是會把湖泊底部都堵住,不然,隻會給他徒添後患。
馮兮和已然明白了,他是潛入冰湖裏,從底部一路遊到雪川宮殿裏的湖中。
難怪隻有他一個人出來。
她用拳頭捶打著他的胸膛,氣呼呼道:“顧子裕,你瘋了吧,冰湖的水比尋常你水溫要冷上數百倍,在裏麵多待一刻鍾都會沒命,你竟然還待了那麼久!”
“你是存心讓我改嫁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