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以畫服眾,一池蟾蜍(1 / 2)

“快看,開花了,開花了。”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水榭四周所擺放的花朵,竟然有綻放的跡象。

在最後一聲絲竹的樂聲落下後,雲淺寒的眼中閃過得意,她往後下腰,收尾後,所有沒開的花都不約而同地綻放,引來了多隻蝴蝶停留。另外一些蝴蝶則在雲淺寒的身邊環繞。

眾人紛紛地發出“哇”的驚歎,太奇妙了,莫非雲家的姐妹都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不成。

顧時引的畫舫所占的視野很好,馮兮和將剛才的一幕也收在了眼底,但絲毫不驚訝。

這些花的品種都是雲淺寒事先選好的,前些日子,雲淺寒的努力貌似沒有白費。她將花都移到暗室裏,加火升溫,讓花期提前。雲長依又在今日所燃的香裏加入一味特殊的香料,掐準時間,總算是讓花在恰到好處的時候盛開。

但是,既然雲淺寒惹到了她,那等會就有的哭了。

“丫頭,你若是連這點信心都沒有,本王可是會很失望的。”顧時引的唇角笑意澹澹,邪魅的眼眸中深不見底。

他看上的應該是她的命吧。馮兮和暗暗翻了個白眼,“裕王爺,那邊快叫到我了。我若再不走,你真的得失望了。”

話音剛落,她打開顧時引的手,就往畫舫外走去。

侍衛習慣性地拔劍擋在她身前,顧時引揮手道:“讓她走。”

“記住了,丫頭,本王對別人的手下敗將不感興趣。”他拿來一方潔白的手帕擦拭著手,然後丟掉,跟初見時一樣,很厭惡觸碰過她的地方。

她也不需要他感興趣,惹不起。馮兮和頭也不回地回到了水榭上。

雲淺寒在眾人的豔羨的目光中遲遲不願退去,在看到馮兮和出現的刹那,就更是趾高氣昂。

然而,味道怎麼開始有點不對勁。

“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臭啊?”有不少人已經在捂著鼻子尖叫。

離雲淺寒近的一些人都直接要吐了,雲淺寒將袖子湊到鼻子尖聞了聞,自己也要吐出來,這才不得不信,臭味是從自己身上發出來的。

怎麼會變成這樣。雲淺寒急得掉出了眼淚,她突然想到剛才茶水打翻時,馮兮和碰過她。

“馮兮和,是不是你,你在我身上抹了什麼東西!”雲淺寒激動得忘了身份,手指著馮兮和怒叱。

這一叱,眾人看她的眼神就更加鄙夷了,連馮老夫人都皺了下眉。以下犯上,當眾汙蔑國公府的當家小姐是像什麼話。何況,剛剛馮兮和還替她在顧時引麵前求過情。

“臭死了,還不下去。”

“我看她是想再讓裕王爺的人把她丟進湖裏洗幹淨吧。”

……

方才還仰慕她的一些公子都紛紛厭惡地議論著。

雲淺寒被眾人憎惡的眼光看的實在受不了了,“哇”得一聲哭出來,抱著頭躲到了一個角落裏。

“兮和,該你了。”顧錦城在馮兮和身邊友好地提示,隨即望了望顧時引那邊的畫舫擔憂地問:“方才,裕皇叔沒有為難你吧。”

自從從顧時引的畫舫上出來後,眾人的眼光都圍著她轉,揣測她是否遭受了什麼淩虐。可看她的樣子,不像發生了什麼。

馮兮和麵色如常,沒有回答就徑直走到了水榭的中間,讓丫鬟們去準備筆墨和宣紙,以及另外一種特殊的筆。

她說自己不會作詩,其實並沒有說謊。在小的時候,她還會聽話地跟著父親學詩詞,教她的師傅也是金陵城最有名的女學大師。

可是,自從雲長依母女來了後,她們就拐著彎得教唆她厭學。她生來叛逆,父親性格懦弱,也不會強迫她,她也就著了這對母女的道。

如今,詩詞忘的差不多了,她能記得的就是作畫了。因為,在毒宗的那段時間裏,她對顧錦城的感情深入骨髓,幾乎日日都在描摹他的容顏。

現在想想才知道前世的自己有多傻,因為一個兒時的諾言,在愛上顧錦城後,對顧錦年心懷愧疚,隻好將這份感情感情深埋在心底,日日作畫。可顧錦城從頭到尾都隻是將她當成棋子。

此時,微風吹過湖麵,卷起波瀾,也輕柔地拂過她的發絲。她俯身低頭,認真作畫的模樣,同時落在了顧錦城和顧時引的眼中,兩人的眼神都有過一瞬間的錯愕。

馮兮和畫的很快,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她已畫好了三幅畫。當三幅畫被呈現出來時,眾人的眼睛都是一亮,顧錦城臉色微滯,顧時引直接從畫舫中走到了船頭。

第一幅是草廬垂釣圖,描繪的是幾百年前,寧國開國皇帝隱居在山野,每日垂釣,靜候時機的情形。

第二幅是鳳鳴岐山圖,是開國皇帝隱忍多年,終於率大軍掃蕩全境,龍翔九天的情形。

第三幅是憶苦思甜圖,畫的前些年,昌德帝在寧國推崇勤儉風尚時的情景。

構圖什麼的都還算是中規中矩,立意卻突破了閨閣女子的小情小愛。在金陵城的眾多貴族女眷中,隻有去年雪災,雲長依獻策時的那種氣勢能與她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