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陰暗的胡同裏,你可以看見兩個不對稱的身影在哆嗦著前行。

安安是一個陰陽先生,當然,是沒出師的那種,而他身邊那個矮小的身影,其實是一隻猴子,一隻自稱祖上是齊天大聖的猴子,號稱齊天小聖。

要我說,這兩家夥一個師傅是捉鬼的,一個祖上是打鬼的,這大晚上的哆嗦個球,不邊逛邊唱小蘋果就算是給鬼麵子了。

隻不過這一人一猴也算是這一行之中的奇葩,說白了就是怕鬼怕到全身抽筋。

兩家夥顫抖著走在路上,左看看右看看,整得好像是偷東西的賊一樣,幾百米的路程走了半個小時還在半路摸索。

“猴哥,你先上,你祖上不是那啥孫悟空嘛,”安安哆嗦著雙腿,對身邊的猴子提議道。

這下猴哥不滿了,我祖上是孫悟空,可那也隻是祖上,都傳了那麼多代,基因再怎麼優良也得被稀釋啊。

隻見猴哥用猴爪拿起掛在它胸口的手機,劈裏啪啦的按了幾下屏幕,隻見抬起來給安安看。

上麵很明顯的寫著:叫一個猴子跑前麵,你丫的連畜牲都不如。

“我靠,”安安無語了,對於這個妖孽猴子會用手機會打字,他早已經見怪不怪,這猴子好歹也是個稀有品種,不過它那種鄙視的字眼讓安安牙疼不已,隨即幹脆保持沉默。

安靜的胡同裏,除了啪嗒啪嗒的走路聲,靜悄悄的,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安安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氣氛,讓人連呼吸都困難。

“咯……咯咯…咯…”

一陣聽著牙酸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大晚上的,胡同裏本來就黑,誰那麼晚了還在啃瓜子?

不過有人就好,至少氣氛沒那麼壓抑。

安安與猴哥對視一眼,齊齊加快腳步往聲音的源頭走去。

大概走了二三十米,兩家夥可以看見前方十多米左右有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蹲在地上,由於天色太黑,看不清她前麵躺著的是什麼東西,隻能模糊的分辯出一個人形陰影。

“不是吧,”安安突然想到一個故事,那是他師傅告訴他的,據說,從前有一個女人,她被自己的老公害死了,七天以後變成厲鬼回來報仇,食其肉,啃其骨,飲其血。聽到前麵那咯咯咯咯的牙酸聲,安安直挺挺的打了好幾個冷戰。

他對猴哥往後揮了揮手,自己則是小心翼翼的後退,企圖在那女人發現之前撤離。

誰知就在這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貓叫,安安臉色瞬間變成了便秘一般的表情,心中把這條該死的貓的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因為那個女人在這聲貓叫中回過頭來,安安可以清楚的看見女人臉上那潰爛發臭的血肉,充滿血絲的雙眼跟兩乒乓球似的,猙獰的大嘴長滿了獠牙,甚至牙齒上還沾滿了紅紅的鮮血。

“鬼啊!!”安安大叫一聲就打算叫上猴哥逃跑,誰知是一扭頭,連根猴毛都沒看見,朝身後一看,我叉嘞,這發瘟的猴子早就溜之大吉了,就自己一個人還傻逼?逼的站在這裏傻眼。

二話不說拔腿就跑,蹭蹭兩下就超過了猴哥,安安感覺特有成就感,雖然自己不是什麼好鳥,但這也能證明自己比禽獸強多了。

“吱吱吱吱……”猴哥想必是沒時間秀它的文化程度,兩隻猴爪胡亂搖擺,雖然禽獸的語言十分難懂,不過對於安安這個經常和禽獸待在一塊的人來說,他勉強能理解猴哥的意思,那就是:“我先走,你斷後。”

去尼瑪的你先走我斷後,老子還是處男,女人的滋味還沒嚐過,要斷後你斷。

安安心裏那個恨啊,猴哥從他還小的時候就跟他一起長大,算算也有二十年了,沒想到這二十年來養了個白眼狼,雖然一切開銷用的是師傅的鈔票,可是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兒子的就是老爸的,老爸的則是兒子的,對於安安來說,這有區別嗎?

幹脆用盡吃奶的力氣,死活要超這猴頭一個段位。

“吱吱…”

猴哥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速度猛的暴增,隱隱有超越安安的趨勢,而兩禽獸的身後,女鬼不慌不忙的追逐他們,猙獰的大嘴嘀嗒嘀嗒的流出口水,口中還不停的叫著,“別跑,姐姐會疼你的。”

安安往後一看,頓時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女鬼的爪子距離他隻有十幾厘米,典型的刹車就嗝屁啊!

“啊!啊!啊!!!”

爆發了,安安爆發了,隻見他雙腿仿佛安裝了迅雷一樣,那速度可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他和猴哥就像是火箭一樣竄了出去,扭頭看著越來越遠的女鬼,兩二貨齊齊對她豎起一根中指。

隻不過,可能是上天也看不慣他們,在他們前麵裝了一堵牆,安安和猴哥啪的一聲印在牆上,一頓一頓的滑了下來,模糊的還能聽到安安口中以一種悲憤的語氣嘟囔道:“沒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