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想象中的混亂,這個神經病院被管理的井井有條,壞境,衛生等,甚至不比那些市醫院差。
來到前台,安慕希禮貌的詢問道,“你好,我來找一位叫做安洛琪的患者。”
前台護士聽了那個名字後,有些詫異的看了安慕希一眼,而後,她歉意的應道,“抱歉,小姐,因為那位病人比較特殊,我們醫院規定不可以隨意探望,您請回吧。”
安慕希和安長禹同時一僵。
“護士小姐,我們是安洛琪的家屬,這也不可以嗎?”安長禹上前一步問道。
“非常抱歉!”
“那要不這樣吧,你先去跟你們院長請示一下,我們真的是安洛琪患者的家屬。”安慕希委婉的懇請。
前台護士愣了一下,但還是搖頭。
父女兩都是不喜歡挑事的人,隻得作罷。
“爸,你說,是不是厲時禦給他們醫院下了命令,不讓咱們看洛琪?”
“有可能,走,回去問問他。”
“嗯。”
看著那對身影出了醫院大堂的門,前台護士立馬撥通了院長辦辦公室的電話。
“院長,剛剛有一男一女來找安洛琪,他們自稱是患者的家屬……”
回到別墅,已經快是正午了。
客廳裏空無一人。
安長禹看了一眼樓上,“他不會是還沒醒吧?你上去看看,我去做飯。”說著,換好鞋之後便邁向了廚房。
安慕希在原地糾結了幾秒,最後還是選擇了陪安長禹一起做飯。
安長禹見她進來,像是看出了什麼似的,便也什麼都沒問,隻是笑了笑,任由她幫忙。
安慕希站在水池前,一邊洗菜,一邊朝在旁邊切肉的安長禹說,“爸,我們回去住吧?”
安長禹動作一滯,沉默片刻,繼而微笑著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你覺得哪裏舒服,我們父女兩就去哪裏。爸爸已經錯過了太多盡父親責任的機會,以後,你說什麼,想做什麼,隻你開心,爸爸都陪著你。”
隱約中,安慕希聽出了安長禹口語氣中的悔恨和自責,她低頭洗菜,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爸,我們都不要回頭看了,過去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我們父女以後都要好好的,那才是媽媽最希望看到的,對不對?而且……其實我早就不恨你了,所以你不要在對我心存愧疚,我不希望看到你不開心。”
細柔的聲音伴隨水龍頭的流水聲,如同清晨輕柔舒緩的輕音樂灌入耳膜,安長禹的心裏好似被清風拂過,緊縮的情緒頓時舒緩了不少。
可是,提起貝娜,他心底還是忍不住一陣酸澀。
真是年紀越大,越容易煽情了。
“爸,我知道你讓我住這裏,是想厲時禦保護我,可是,我的想法恰好跟你相反,我不願意住在這裏,不是因為我討厭他,而是因為,我不想連累他。”
“現在葉菲然的事還沒有解決,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會玩出讓人始料不及的花樣,我很怕會殃及身邊的任何人。何況,他那麼討厭我,本身她心髒就不好,我如果和他在一起,我怕真的會氣倒她。”
安長禹靜靜的聽著,沉思。
半響,才不急不躁的說道,“小希啊,我明白你的顧及,可是真正的愛情,不就是不顧一切都要在一起的那種執著嗎?你這樣左顧右盼的,就不怕有一天,會真正的失去他?”
廚房裏,安靜的隻有水龍頭滋滋的水聲,安慕希目光低垂,胸口一陣一陣痛感,越發清晰。
真正失去他?
不,與其說失去他,不如說,她從未真正的擁有過他。
“爸,過去的七年裏,我愛他,愛的太累了。嫁給他的那時候,我也是那麼想,愛就是要不顧一切,隻要在他身邊就好,可是,婚後的三年裏,我所有期望都在一次次的失望的落寞中死去,我想挽回,卻怎麼都抓不住他。”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癌細胞在身體裏一點點擴散,明知道再不治療很可能就會死,又還是舍不得錯過那些美好的一瞬間。
“爸,嫁給他,是我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選擇。”
“後悔了?”
“……嗯,我時常在想,如果我當初可以理智一點,不要那麼貪心,不那麼高估自己,說不定,我現在還過著平平凡凡的日子吧。”雖然平凡,但一定比現在快樂。
她和他,本來就不是兩個世界的人,從沒有勢均力敵過,他居高臨下,她落荒而逃,到現在,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