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的一低頭,他看見她不成體統的褲腿和鞋襪,赫然發怒,“成何體統?”
她也低頭瞥了一眼,解釋中透露出心虛:“跑急了。”
“再急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什麼身份哪?”冷不防,祝雲笈來了,一聲質問,摻進他們二人之間。
一抬頭,他一臉好奇,已經走到了近處。
都怪他倆過於專注於彼此,才會忽略四下。
歸元調整了一下表情,鎮定自若地回頭,“護衛有護衛該守的規矩。”
祝雲笈輕聲一哂,臉上仍是那一派誰也瞧不上、誰也不想粘的漠不關心。
逐漸走近。
她留心過,祝雲笈對任何人、事的要求都不低,是個不折不扣的高傲仙人,卻唯獨在小祖宗麵前,處處都能轉圜,事事尚有餘地。
他對小祖宗之上心用力,正好似小祖宗對待歸元的良苦。
細說起來,純虐。
來到他們跟前,祝雲笈一低頭,亦發現了她的失禮之處。
嘴角一勾,半譏半損地看著她,“你好眼熟啊。”
她低下頭答:“小的乃是幻芝仙姑的貼身侍衛。”
他點點頭,對她的留心便止於此。
轉身又衝歸元說:“我看他年紀尚小,不如算了。”
“正因為年紀尚小,才更要恪守規矩。”
他如此說完,一回頭,故作嚴肅地轟她走。
她正求之不得,鬆了口氣,哪知祝雲笈卻又攔住了她。
“先候著。你主人正憂心這邊的情形,等我問清楚了,你順路把話帶回去。”
她不敢拒絕,側站到一邊,久久不敢抬頭。
兩人於是當她的麵細聊起來。
“聽說你救了個活證人?”
歸元點頭,“是個河神。”
“還很漂亮?”
“你關心的方向是不是偏了?”他眉頭一攏,好心提醒祝雲笈。
祝雲笈一笑,“我隻是撿阿芝感興趣的問。”
他臉色一沉,“別鬧了,人還沒醒呢。”
祝雲笈沒有繼續彎彎繞繞,接著說:“如果有線索了,不許藏著掖著,我們幫你抓凶手。”
“好,我必如實相告。”
“有空去看看阿芝,她已經連著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歸元卻是搖頭,“去了,她這些苦不就白受了?”
“你們倆又是為了什麼吵架?服了你了,做哥哥的,就不能多讓讓她嗎?”
他淺淺地歎了口氣。
“有些事讓不得。若問吵架的原因,以她說的為準。”
祝雲笈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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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祝神君要她轉告的回答,回到了小祖宗殿裏。
步伐空洞。
麵稟完畢,小祖宗一臉憔悴。
她本想安慰,但剛要開口,卻驚覺身份不對,最後隻好安靜閉嘴,悄悄告退。
來到夜裏,正安心守崗,忽聞馬尾輕吟淺唱。
內容不詳,樂章之中似乎藏有秘密。
靜謐不多時,當月過正中,北殿猛然傳來一聲大喝:“有刺客!快拿人!”
那個方向,正好藏著那位女河神。
但她不敢動彈,心係小祖宗的安危,留下堅守崗位。
隻能遠遠地關注事態發展,頓覺心累。
過了一會兒,卻見小祖宗和衣而出,沒睡醒,一臉昏昧,“出什麼事了?”
她答:“有刺客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