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遺體也在第三天之後下葬了。
一切似乎又歸於平靜。
京城某個偏僻的院子裏，老婦人麵色慈祥的看著蘇錦瑟，渾濁的眸子裏帶著濃濃的感激，“錦瑟啊，這事情多謝你跟千塵了。”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太後……”
蘇錦瑟輕笑道。
隻是她剛開口，老婦人便笑了笑，“什麼太後？太後薨了，以後就隻有老婦人咯。”眉角間帶著濃濃的幸福。
多少年了，她都快忘了外麵的世界了，活在宮中的歲月太消磨人了。
太後什麼的，那都隻是浮雲。
“是，那錦瑟就喚你一聲祖母，如何？”偏著頭，瞧著眼前的老婦人也就是曾經的太後殷老夫人，蘇錦瑟隻覺得一種說不出的親昵，對上眼緣，其實並不是很有原因的，喜歡就是喜歡了。
“好好，那我可就有你這個小孫女了。”
聞言，殷老夫人笑的滿臉都是皺褶。
瞧著這樣，顧千塵眉角也隱隱的挑了挑，不過殷老夫人確實與自己的祖母的一個輩分，倒也沒什麼不可以，顧千塵自然也看出來殷老夫人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從高高在上的太後到如今的殷老夫人，她的心裏居然沒有半點兒權利的不舍。
這是一種豁達的心態。
“千塵啊，如今錦瑟可是我的孫女兒，以後嫁給你，不許欺負她。”轉身看向了顧千塵，故意板著臉，“她的婚禮我是不方便也不能參加了，隻是我這心底肯定是惦記她的。”
想了想。
殷老夫人又看向自己的兒子，“老十啊，以後這可是你的侄女了，你入京是遲早的事情，可得給我護著點。”
入京？
這話讓百裏長猛的抬頭看著太後。
半響，無奈的歎口氣，“那也得等幾年，至少目前我是不會入京了。”別過頭，這京城已經沒有他留戀的東西，但是他知道京城也有他要做的事情。
至少，他流著皇室的血脈。
幾年之後，德仁帝勢必鏟除威遠侯府，其實自己的母後……母親心底恐怕還是有擔憂的吧，“母……母親，威遠侯府的一切與我們何幹呢？過幾天孩兒準備將兵權歸還，徹底遠離朝堂。”
“不可！”
百裏長的話才落音。
殷老夫人搖搖頭，輕歎一口氣，“我的死亡隻能讓你獲取短短的自由，若是退了兵權那麼就真是待在羊羔了，你可以不要有爭奪皇位的心思，可你不能缺乏自衛的能力。”
對於德仁帝太後比任何人都清楚。
“老十啊，當今聖上多疑，你可以交出一部分可有可無的，可千萬不能把自己的王牌丟了，更何況你欠著千塵與錦瑟的人情，若是沒有了兵權，又如何還呢？”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想法？
可她如何願意讓兒子為了自己連生命都不顧了？
“反正我這老骨頭一時半會也不會死去，不如就在這郊區住下，回頭想辦法去你別苑也行的。”知道兒子是不放心自己，想早點離開京城，帶著自己遠走高飛。
畢竟她的身份很特別。
萬一給人識破了，這麻煩可就大了。
可同樣的，殷老夫人又如何舍得讓自己的兒子這般付出呢？
“母親，孩兒知道了。”聞言，百裏長心底不是滋味，若是自己不交出兵權恐怕短時間是無法離開京城，依著德仁帝的疑心，他恐怕要呆幾年。
可這幾年若是不能讓自己母親……
“老十，母親無妨，能自己照顧自己的。”兒子的憂慮讓殷老夫人笑了笑，“好了，你心情我明白，如今我能離開那個金絲籠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這點時間我等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