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季媛並沒有生氣,她深深吸了口氣,“我是認真的,我們師家不欠你什麼,你想想吧,什麼時候想好了隨時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安排。”
“不用,臉完整不完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靈魂完整就好。”我咬了咬嘴唇,“我勸你多積德行善,為你未來的孫子積福。”
“你不許這樣說我婆婆,有什麼你衝著我來!”董冰很“英勇”的挺身護在了蔡季媛跟前,似乎要跟我拚命一般,蔡季媛立刻將她拉了過去。
蔡季媛調了挑眉,“你還是好自為之吧,一個人如果執念太深,結果不會太好。”
“我謝謝你。和你全家。”我冷聲說道。
蔡季媛看了我一眼,拉著董冰轉身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腦子裏亂糟糟的,想著蔡季媛侮辱我的那些話,恨不得用手中的冰激淩戳死她。
可是,跟魔鬼計較有什麼意義呢?
我攤開右手,冰激淩化開了,黏糊糊的,涼涼的,稍顯狼狽。
回到家,我舉著鏡子仔細看著臉上的疤,越看越覺得別扭,我好像應該想辦法弄掉它,一張完整的臉確實比殘破的臉好太多。
心裏沉甸甸的,當晚我沒有去,忽然之間就失去了去見卜夷秋的勇氣,或許是蔡季媛提醒了我,臉上的疤是個障礙,我不能那麼粗枝大葉的覺得無所謂。
我聯係了一下醫生,詢問我臉上的疤要如何才能夠祛除,他的回答不樂觀,就算是再先進的修複技術,也做不到絲毫不留痕跡,而且痕跡還有可能隨著後天的變化變得更奇怪。
我馬上想起了小學的男同學,小時候因為不慎被開水燙傷了臉,很大的一塊疤痕,做了修複手術之後的那幾年確實看起來好很多。
沒想到上高中再見他,可能是因為人長大變胖的緣故,原來的疤痕居然被“撐”開了,整張臉像是一朵綻開的花朵,特別嚇人,甚至比當年修複前還要恐怖。
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扔下鏡子緊緊的抱住肩膀,如果自己變成了醜八怪,就算卜夷秋真的愛上我,我也不忍心接受他的愛情。
帶著各種擔憂入睡,夜裏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的臉碎了,一塊一塊的肉橫七豎八的扭曲著,五官都變形了,無比的惡心恐怖。
我被嚇醒的時候,天剛剛微亮,我看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微光,窒息般難受。
在家裏憋了三天,我才終於鼓起勇氣換上裙子和高跟鞋,梳了個優雅的發型,走向了酒吧那條路。
這三天我看了很多電影,書籍,不斷的給自己鼓勵,用那句爛大街的話安慰自己,“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大不了最後我變成了怪物,我就每天戴著麵具出門,假裝不認識卜夷秋,每天遠遠的看著他就行了。
說來羞愧,這輩子穿高跟鞋的次數不超過一巴掌,這種女人味的東西就根本不屬於我,別的女人踩上去立刻自信滿滿,而我踩上去則是各種不自在,還要時刻提防著別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