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宋墨琛回來。
“你怎麼今天還沒死。”宋墨琛手裏捧著電腦,身上還穿著早上出去時的西裝。
經過前兩天的抗議,宋墨琛沒有再坐在她的床上,但是卻直接叫護士搬來了另一個大床。大長腿一跨,從旁邊的欄杆跨過去,靠在床的一側,將腳搭在凳子上。
白惠腹誹,真是個連占位置,都這麼霸道的男人。
“多謝你每天的詛咒,我現在還死不了。”白惠翻了個白眼,打著哈欠,“我要睡覺了,你快出去。”
宋墨琛也學著她的樣子跟著打哈欠:“我又沒妨礙你,這不是搬了另外一張床嗎?”
白惠斜著眼睛看他。
不帶這麼耍賴的。
說得好聽,的確是搬了領一張床來,但是,把這兩張床拚接在一起,這和一張床有什麼區別。她身子弱,又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肩膀時常隱隱作痛,打在骨頭裏的兩根鋼釘,如同插進胸口的匕首,麻藥的藥效過了之後,便是不漫長而無止境的疼痛。時常疼得她半夜醒來,滿頭大汗。
她不願意哭,護士長就睡在隔壁的護理房間,隨叫隨到的同時,也是因為這兩個房間是不隔音的,若是她這麼一哭,必定是要停不下來,到時候把所有人都吵醒,以為她病情加重,倒時候不僅自己睡不好覺,別人也跟著熬夜替她診斷。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醫生還真是負責,大小各種檢查,都不帶缺漏的。
連個心跳異常都不放過,她不過是先天的竇性心髒問題而已,現在大多數人都有這個輕微的心律不齊症狀,要是沒有,反而還會被認為不健康。
她解釋了很多遍,這是正常的,她小時候檢查身體的時候就有了,不是這次受傷造成的。而且這傷口再深,也並未波及心髒的位置。
宋墨琛就這麼耍賴一般地坐在和她緊緊挨著的床沿,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什麼。
宋墨琛坐在旁邊,她也沒了看書的興致,沉默了會,她不自覺地帶上醋味的語氣問道:“今天宋漣漪說你昨天和她一起去吃晚餐了,你們倆大晚上的還有這個興致去吃宵夜,關係挺好哈。”
宋墨琛嘴角微勾,邪魅的眼神盯著白惠有些臉紅:“怎麼,你擔心我?”
“我擔心你什麼了,我就是隨便問下。”白惠別過頭去,眼神淡漠。
宋墨琛的視線聚集在她粉嫩的唇上。即使是生病,也依舊這麼誘人。他放下搭在腿上的手提電腦,悄悄地靠近。宋墨琛試探地問道:“我昨天晚上,若是真的和宋漣漪出去了,你會怎麼樣?”
白惠翻了個白眼:“我早就知道,你們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早就知道?說說看,你都知道些什麼了?”男人的唇靠近白惠的耳垂,熱氣噴灑,白惠身子禁不住一顫。她縮了縮脖子,沉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裏。早上宋漣漪對她說的那些話,即使再不靠譜,但是宋漣漪說得那麼天衣無縫,聽起來跟真事似的。她要是心裏不胡思亂想,反而會是她比較奇怪。
腦海裏浮現宋墨琛和宋漣漪兩人在淩晨吃宵夜時候,順便喝幾杯小酒,然後臉色半醉,兩人攙扶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酒店門口,然後……
“大晚上的,花前月下,孤男寡女,你倆還能做什麼,而且昨天,你昨天臉冷得跟冰似的,我、嗯……”白惠睜大了眼。
宋墨琛盯著白惠的嘴唇,隻見它一張一合,似是在引誘他上前采摘這多鮮豔的‘玫瑰’。
突然被宋墨琛吻住,白惠整個人都蒙了。
她笑著輕錘他的肩膀,說他對別人太無情,傷害無知少女,宋墨琛表示她永遠在自己心中是十八歲的少女,這甜蜜的情話雖然肉麻,卻著實甜到了心裏。
白惠被吻得暈頭轉向,如同以往和他接吻一般,習慣性地癱軟在他懷裏,但是,她的身體卻出現了極大的反彈。
“啊--疼。”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因為她的忘情而受到原本不該的二次傷害。
宋墨琛很心疼,她身上的傷要是能減少百分之一,他願意用加持在自己身上百分之兩百的痛苦來換取對她的一絲救贖。隻可惜世上沒有什麼痛苦能夠轉移給別人。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憐憫,但依舊是毒舌不饒人:“早就說了讓你別往森林裏去,現在知道活該了吧。”
他什麼時候囑咐過她了,白惠才剛聽完前半句,便被他的後半句氣得半死。
她舉起拳頭便要打他,被宋墨琛一隻手抓在掌心:“能不能不要脾氣這麼火爆,說了兩句動不動就打人,我要是被打壞了,到時候和你一起住院,天天睡在你旁邊,到時候,我不僅是你的炮友,咱來還可以互稱病友。”
這些話如同一隻無形的手在撓她的癢癢,她被迫地笑出聲來,但是心裏卻是悲涼一片。
宋墨琛說的這話,何嚐不是真實存在的。
白惠背靠著牆,冷冷地說:“宋墨琛,在你眼裏,我就是那麼沒有尊嚴的女人嗎?”她簡直不敢相信,這話他居然也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