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房間裏彌漫著濃白的煙霧，隱隱約約中能看到嚴謙琛挺直的鼻梁和完美的側臉，漆黑的雙眸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深潭。
“叮鈴鈴…”
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一室寂靜，嚴謙琛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伸手按下接聽鍵。
“什麼？我馬上過去！”
嚴謙琛的眼底閃過一抹欣喜，臉色也柔和了許多，抓起放在茶幾上的車鑰匙，就邁著比例驚人的長腿走了出去。
一路疾馳，車速快到成了一道殘影，早晨的風還夾雜著昨晚的露珠，有些微微的涼意，嚴謙琛纖長濃密的睫毛上掛滿了細小的露珠。
“吱…”
車子以刁鑽的弧度停在醫院門口，車尾擺出一個絢麗的黑影，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嚴謙琛臉色緊繃的走進了醫院。
“嚴少，嚴老爺子剛剛醒了一次，現在不知道睡沒睡過去。”
護士自從打電話通知了嚴謙琛之後，就一直站在病房門口等待著，這麼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再讓她站幾個小時，她也願意啊！
“嗯，”嚴謙琛麵無表情的回應了一聲，徑直走了過去，但是略顯急促的腳步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嚴謙琛剛推開門，就對上一雙蒼老渾濁的眸子，嚴鬆好像在一夜之間沒有了任何神采，原本硬朗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
“爺爺，你感覺怎麼樣？”
“老了，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嚴鬆蒼老的眼睛望著窗外，看著外麵風吹樹葉的起起伏伏，就像是他這一生。
嚴謙琛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性子，病房裏一片寂靜，隻有機器發出的滴答聲，極有規律又無比清冷。
“謙琛，你父母的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嚴鬆把頭轉向嚴謙琛，花白頭發上找不到一根黑絲，聲音沙啞又蒼老，每說一句話就要喘幾口氣。
嚴謙琛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沒有什麼比親眼看著至親的人慢慢老去，無盡的承受痛苦更讓人難受的了！
“我…”嚴謙琛本來想說一個善意的謊言，但是他發現嚴鬆的眼睛裏滿是清明，或許……
“一直以來都有猜測，半個月前拿到了證據。”
“哎！”
嚴鬆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聲音滿是沉重，“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去調查，可是每次到節骨眼上就不敢再深入的調查了。”
嚴謙琛瞳孔皺縮，瞳孔中不時散發出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暗影，兩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青筋隱隱的跳動著。
“謙琛，你怪爺爺嗎？爺爺老了，心也軟了，哎……”
“嗬！”
嚴謙琛擠出一抹自嘲的笑，爺爺這麼睿智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察覺，隻不過一直在裝傻罷了，那他想要的真相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本來還在擔心您不能接受，會怪罪我，會不理解，好像一直蒙在鼓裏的隻有我，是嗎？”
嚴謙琛的聲音清清冷冷，棱角分明的側臉，看起來很是緊繃，眼底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