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遠跟著警察也趕到破瓦房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羅靜雅將刀刺進顧延之脖頸的畫麵。
穆思遠瞳眸劇縮,大步衝過去。
“羅靜雅!”
“顧延之!”
警察亦大步而至,帶著駭然。
羅靜雅仿佛這才回過神來,她看著自己手裏的刀子,嚇呆了。
一汩汩的血從顧延之的脖頸流出來,那麼怵人。
“延、延之……我、我不是故意的……”
哢噠的手銬聲銬上羅靜雅的手腕。
穆思遠神色緊繃,快速地脫下自己的西裝,用力地捂住顧延之的脖頸。
顧延之麵色慘白,但那抱著貝貝的手是緊著的。
一個警察衝上來,把貝貝接抱過去。
顧延之唇瓣掀動,看著穆思遠,低嘎的嗓音,破碎出最後的幾個字,“好好待心月……”
轟轟。
電閃的雷鳴震人耳膜。
穆思遠猛地從床上驚坐起耍。
林心月快速地打開床頭燈,拿紙巾擦著穆思遠額角的冷汗,“學長,你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穆思遠扭頭看她。
屋外的雷鳴震震,每劃過一道光,就將原本昏黃的室內打得慘白。
一如三個月前,他在手術室,看著顧延之那張慘白的臉,以及,那不停被電擊伏起又彈落的身體。
林心月看著他顫縮的瞳眸,再次擔憂,“學長,你最近總是做噩夢,要不我們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穆思遠看著林心月擔憂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一直叫他學長,除了尊敬,不外乎還有一個原因……她還不夠愛他,所以一個稱呼,親人有餘,戀人未滿。
她一直在試著愛他。
他們宛若夫妻,不,確實是夫妻,每天住在同一屋簷下,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們也領了證。
但每當他試圖親吻她的時候,她就開始變得緊張。
她的眼睛會下意識閉上,然後羽睫輕顫。
她不會推開他。
但她會攥著拳,用力地抓著被單。
不是緊張,而是克製自己推開他。
他清晰又難過地知道,她還不愛他。
他原本不在乎的。
因為他們的人生漫漫還有幾十年。
他才30歲,他有大把的時光,來融化她的心。
他更有絕對的自信,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
因為他知道林心月是個溫柔的女人,她既然嫁給了他,就一定會慢慢克服自己,慢慢愛上她。
他們相愛隻是時間問題。
可是。
他過不了心裏的坎。
他做不到心裏無糾。
“心月。”
穆思遠忽然抬手,輕撫林心月的麵龐,說,“其實,三月前,從羅靜雅手裏救下貝貝的,不是我,而是,顧延之。”
什麼?
林心月一怔,整個表情都震愕著。
穆思遠又道,“當時,顧延之為了救貝貝,脖頸處,被羅靜雅刺了一刀。”
血色瞬間從林心月臉上褪去。
顧延之……被羅靜雅刺了一刀,在脖子……
那、那他……
林心月唇瓣顫動,幾乎說不出話。
但穆思遠知道,她想問,顧延之還活著嗎。
“他還活著,但失血過多,腦缺氧,一直沒有醒來。”
“……”
林心月眸顫了,就連唇色都白了。
穆思遠又輕捏她的手,沙嘎說,“還有一件事,是顧延之的助理告訴我的……當年,你懷的那個孩子,她沒有死,她就是貝貝……”
“顧延之知道,羅靜雅利用爺爺,要除掉你,所以,那時,才沒有一點餘地,裝作無所謂你打掉孩子,但他其實,隻是不想你死在手術台上,因為當時顧老爺對醫生說了,如果顧延之在乎你和孩子,就讓你一屍兩命。”
“……”
林心月聽著,整個眸子都瞠得老大。
穆思遠繼續道,“而後來,顧延之知道,我去孤兒院收養孩子,就把貝貝,交給了孤兒院的院長,雖然貝貝有兔唇,但她的眼睛很像你,我第一眼,就看中貝貝,然後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