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典笑了笑,一臉釋然,說起過
往,口吻甚是風淡雲輕。
祁皎沒想到自家哥哥會看的這麼開,和原著中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同。
依照《問天》裏的描述,祁典多年尋不到親妹妹,白家人和雲家人因為他遲遲不上門退婚,私底下百般羞辱。
最過分的一次,是雲鈺當著祁典的麵,和尚且是他未婚妻身份的白慕兒親熱,其他雲家走狗則對祁典拳打腳踢。雲鈺甚至極為過分的把祁典壓在□□,欺辱他。
祁皎真的覺得,祁典後來對變強生出近乎偏執的渴望,心性也受到當初那段經曆的影響。
從眾星捧月掉落到低穀,再將每一寸驕傲悉數碾壓,徹底粉碎他的傲骨,如果他不是主角,恐怕就不僅僅是對變強生出偏執,而是生生成了反派標配。
好在這一世,祁皎給祁典去信早,又附贈了傷藥。有妹妹在,祁典為了這唯一的親人,很快就下了決定,將一切看開。
誤打誤撞的避免了那一場悲劇,祁典始終心思豁達,還保有年少起最初的錚錚傲骨,既不自卑自敏,也不過分自尊。
祁皎看向祁典,幸好,沒有重複原著的情節,她還是更喜歡如今這個正直、滿目朝氣的哥哥。
跟在祁家兄妹身後的荀行止,向來是眾人矚目的他,難得的體會了一次被忽略的感受。雖說他不太在意,但是這感受確實有些新奇。
祁府位於整個鄢州城最繁華的街道,周圍的府邸也俱是鄢州城的修仙世家。當然,所謂的修仙世家還是很有水分的。至少和荀家這種一等一的家族相比,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從祁家落敗,到祁典兄妹都陸續離家,已經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曾經熱鬧的祁家,門庭冷落,雜草叢生。
這次望著祁府牌匾的人,換成了祁典。
然而他沒有多做感歎,隻是唇角不自覺放柔,轉頭望著祁皎,隻要祁皎還在,他便還有家。
祁皎不明所以,“哥哥?”
“沒事。”祁典輕聲道。
祁典推開祁家大門,隨著一陣灰塵的揚起,殘破的景象逐漸映入眼簾。
下意識的,荀行止望向祁皎,盡管
他修仙多年,看淡外物,素來覺得如月有陰晴圓缺,一個家族的敗落興起和自然規律一般,不可避免,就算是荀家沒落,他也未必會皺下眉頭,但卻仍是擔心祁皎會因此傷心。
怕小姑娘尚不能對這些輕言放下,畢竟年紀尚小,甚至是及笄,都還有兩個月。
然而出乎荀行止意料之外的是,祁皎眼裏並沒有什麼失落難過之色,反而似葡萄一般黑溜溜的眼睛認真的看向四周,生出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雖說現在隻剩下一座宅子,但是過去到底輝煌過,底子還是在的,擁有樸素小民思想的祁皎,乍然看到自己家的真麵目,尤其這還是座四進的大宅子,說不興奮,是假的。
而且祁皎穿書的太晚了,確實沒有體會過去的祁家有多繁華,若真要說,作為一個偏遠小城的修仙家族,再如何,也是比不過歸元宗的,更談何失落。
“哥哥,我們先收拾一下,雖然不能一下就收拾完,但是到了晚上還是能有幹淨的地方休息一下的。”祁皎抬頭看向祁典。
還未等祁典回答,荀行止平淡的眉眼微抬,“等等。”
“嗯?”祁皎疑惑的看向荀行止。
卻見荀行止修長的手掐了個訣,兩具栩栩如生,憨頭憨腦的傀儡人從儲物袋中被取到地麵。
祁皎眼睛一亮,滿目震驚,還是她的見識不夠嗎,原來修真界就有萬用的傀儡人可以打掃庭除。她一臉好奇的戳了戳其中一個腦袋圓圓長的和雪人似的傀儡人,它的鼻子也是長長的,像根胡蘿卜。
看的祁皎饒有趣味,但還是發出疑問,“可是師兄,我們用法術好像比它們慢慢收拾要來的快很多。”
麵對質疑,荀行止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將兩塊上品靈石鑲入傀儡人的身後。
不消片刻,傀儡人圓圓的腦袋轉了轉,臃腫而靈活的看向荀行止,兩道聲音,一個幼稚像五六歲童音,一個是沉默質樸的聲音,同時喊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