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行止就算離家多年,以他的資質修為,荀遠清夫婦為他留下來的聲望,還有他荀家嫡係的身份,他在荀家的地位,天然就比他不知道高了多少。也正是因為這樣,荀陵才愈發厭惡荀行止。
但荀陵麵對祁皎,還是不願就此落下風,聲厲內荏的衝祁皎喊道:“你一個外人,這是我荀家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插嘴!”
祁皎氣憤不已,還欲再說,荀行止卻將手置於祁皎的肩膀,攔下祁皎的未盡之言。他站在祁皎身前,身長玉立,將祁皎掩在身後,寬闊的肩膀讓人生出一抹安心與信賴。
“我允的。”
隻聽他清越的聲音響起,似玉缶相擊,直沁到人心中,尤有一抹涼意。
“言行無狀,心思歹毒,為一己私欲戳害他人。”他語氣淡漠,一字一句,直指荀陵的錯處。
頓了頓,他的眼眸微抬,終於落在荀陵身上,好像隻有這時候,荀陵才值得分去他的半點注意。“按荀氏家規,落鞭五十,逐荒蕪之地,幽禁五十年。其餘諸人,助紂為虐,落鞭十五,幽禁十年。”
荀行止的話一出,不管是原本聲厲內荏的荀陵,還是在旁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荀家子弟,都變了臉色。但是他們不是荀陵,不敢出言反對,生怕懲罰愈重。
而荀陵到底被捧慣了,還有一絲膽氣,質疑荀行止,“你、你憑什麼做出懲處,你既非長老,亦非家主,你有什麼資格?”
荀行止沒有生氣,反而輕笑一聲,唇角微揚,帶著一種讓人自慚形穢的清輝,數不出的漠然輕蔑,“荀行止三個字,夠不夠?”
他扯下刻有家族印記的玉章,荀陵的身上也有一枚,或者說每個荀家子弟身上都有一枚,但是荀行止的和他們的都不一樣,唯有荀行止的那枚,才是玉白色的,溫潤透骨,上麵刻有字跡淩厲的荀行止三個字。
縱然荀陵囂張不可一世,但他的玉章仍和其他荀家弟子一樣,是普通的翠綠。
因為玉白色的玉章,隻有荀家嫡係子弟才能佩戴。他再如何掩飾,也掩蓋不了,荀行止才是荀家的嫡係,縱然荀陵的父親現在是荀家的掌權人,但卻不能被稱為家主,隻有荀家嫡係才可以擔任荀家的家主。
荀陵之前的強撐和嘴硬,此刻顯得頗為可笑,說到底,他們隻是旁係,趁機代掌權力,荀家根本不是他們的。如若荀行止想,或者為修真界鎮守一方的荀遠轍,也就是荀行止的二叔願意,那麼荀家的家主頃刻就會換人。
荀陵啞口無言,看起來有些頹然。荒蕪之地沒有靈氣,幽禁在其中的弟子,壓根無法修煉,他如今是築基巔峰,受了五十鞭之後,必然修為倒退,再少了五十年光陰,雖然不至於就此隕落,但原本還算可觀的骨齡修為,隻怕要一蹶不振,再也不會在修真界
的天才弟子中占據一席之地。
恰巧荀家此次帶弟子來珈藍秘境的長老回來了,他看見荀家子弟各個頹喪,卻沒有先問他們怎麼回事,而是先問候起了荀行止。在墨守陳規的荀家的長老眼裏,縱然是荀陵之父,也比不上荀行止來得重要。
所以得知了原委,知曉荀行止對荀陵等弟子的懲處之後,這位荀家長老沒有絲毫異議,反而還對他們恨鐵不成鋼,覺得他們落了荀家的家風,恨不能親自上手執鞭。和荀行止打過招呼之後,怒氣衝衝的要帶他們回荀家請罪。
荀陵眼看就要被荀家長老帶走,想到自己被毀於一旦的修仙坦途,還有荀行止高不可攀的背影,他眼睛充血,眼球布滿血絲,低低咬牙,用盡全力,奮力一搏。將他父親留給他用來保命,印有元嬰修士全力一擊的符咒施放而出,直朝著荀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