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啊,我來得太遲了,讓你久等了。”施明遠撓了撓後腦勺,對著祁皎道歉。
祁皎笑了笑,“沒事。”
她這話是真心的,剛剛等的時候七上八下,緊張的不行,但是經過施明遠剛剛那一打岔,緊張的情緒不翼而飛,反而有兩分輕鬆。
施明遠臉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熱度,隨著祁皎一笑,又慢慢升騰起來,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剛剛是在煉丹,結、結果就忘記時間了。”
祁皎嗯了一聲,想叫他不用這麼緊張,負責維持比試的執事弟子看不下去了,讓他們快些開始,莫要再閑聊。
閑聊被迫中斷,施明遠和祁皎互相行禮,準備開始比試。
比試台上不講情麵,祁皎先衝他頷首一笑,先行出招。祁皎是天水靈根,水係法術施的最為順暢,但是潤水訣一類法訣,尤其是在練氣期能施的水係法訣的殺傷力並不大,比試的時候很難占上風。
所以祁皎沒有先用法訣一類,而是一手執劍,使的是歸元宗最基礎的劍法,清風劍訣。畢竟讓祁皎準備的時間少,學那些精妙的劍法,很難學出精髓。
反倒是清風劍訣,別覺得它是大路貨,越是廣泛說明越是實用。很多弟子連基礎的劍訣都未修煉好,隻一味追求精妙高深,反而得不償失。
至少荀行止在教導祁皎的時候,就將清風劍訣使的極為熟練,甚至雲,若祁皎能將清風劍訣使出二三分威力,那麼宗門大比前十,不在話下。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荀行止的意思,不外如是。
祁皎隨手挽了個劍花,拔劍和出招的姿勢,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隱隱有荀行止的影子。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畢竟祁皎是荀行止手把手教出來的,連同祁皎此刻手握的這柄劍,也是荀行止的舊物。隻是有了青徽劍之後,就一直被置於儲物袋內落灰。
施明遠可能是不擅長與人比試,祁皎隻是試探的出了一招,他完全不知抵擋,而是慌忙往旁邊躲避。見此,祁皎有意收招,施明遠的實力,隻是一個來回就可窺見端倪,她知曉自己能贏,但是寥寥數招就把人家打下去,未免不太好。
加上趙蓁是開陽峰的人,祁皎對開陽峰的弟子也都抱著一份天然的好感,不忍為難。
祁皎的劍尖有意往旁邊挪,好讓他有回招的餘地。
但是祁皎沒想到的是,她的劍尖向外側偏的時候,施明遠也朝那個方向移。一來一回,剛好就往劍上撞。
祁皎……
當時她的心情很複雜,明明隻是單純的想放個水,奈何對方誤打誤撞就上去了。
若非祁皎反應的快,及時收劍,可能他的脖子上就要多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一場比試而已,大可不必,至少祁皎沒有傷人的想法。
而那施明遠反應過來後,就想往後避,但他當時已經站在比試台邊緣,後仰之下,直接就跌落到台下。
祁皎握著收回的劍,一臉莫名的看著眼前的場景,這也太過烏龍了吧……
直到執事弟子聲如洪鍾的宣布比試結果,祁皎的神智才回籠。將劍收回劍鞘內,利落的跳下比試台,再次對施明遠伸手。
稀裏糊塗就贏了比試,祁皎眼裏還有些迷茫,不過看到跌坐在地上施明遠,又露出怪不好意思的神情。
她聽趙蓁師姐說過,在比試台上,因為是隨機抽簽決定對手,所以有時候甚至會遇上築基後期的修士同練氣期修士比試的情況,除非那練氣修士是荀行止這種天縱之資,否則連反抗幾招的能力都沒有。
因此,在歸元宗的宗門大比裏,幾乎是默認的,哪怕一同比試的弟子不堪一擊,還是要你來我往一番,不能讓對方輸的太難看。
萬一一個不成,說不定慘敗的經曆還會成為對方修煉路上的心魔。
所以她對著施明遠的態度,比剛剛他上台的時候還要軟和不少,生怕這位醉心丹道,比試前都不忘煉丹的弟子會因為這次滿是尷尬的比試而生出心魔。
而坐在地上的施明遠想的卻和心魔扯不上邊,他眼裏倒映著的,全是祁皎站在逆光處,迎麵向他走來的樣子。腳踏霞光,恍若臨下凡的神仙妃子,一下就撞進施明遠的心裏。他的臉悄無聲息的紅了起來。
祁皎看施明遠也不說話,就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發呆的樣子,心下揣揣不安,她不會真把人打出陰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