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是在哪兒?(1 / 2)

大唐貞觀四年,帝都長安。

皇城旁興道坊內,一座規模宏大的府邸,臨街大門上懸掛著“代國公府”的牌匾,隻是緋紅色的大門緊閉著,隻開著兩側的邊門供人進出。

此時正是初春二月,本是鳥語花香的時節,但讓人奇怪的是,整座府裏都是靜悄悄的,聽不到鳥叫的聲音;相鄰人家的各種花兒都爭先恐後地開放了,向人們報告春天美好的時光已經來臨,隻有代國公府裏的花沒有如期綻放。

整個國公府裏一片蕭殺的景象。

如此異常的情況理所當然地被所有人都認為是凶兆,這些不好的預兆讓人覺得甚是惶恐與揪心,來去匆匆的下人們都是一臉悲戚,相互說話也壓低著聲音,偌大的國公府沉浸著一種壓抑的悲傷。

這一切,從府裏的長房長孫騎馬摔傷昏迷後即如此,長房少公子昏睡了多日都未醒過來。

隻是誰也不敢議論這件事情。

國公爺的這位孫公子自小聰慧好學,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更是有一身絕佳的武藝,馬上功夫更是非凡,是國公爺一手培養長大、悉心調教出來的,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

沒人知道這次怎麼會摔得如此傷重。

如今國公爺出征打仗未歸,這孫公子出這樣的意外,所有人都不敢去想――萬一國公爺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府裏一小園內,一群女人淚眼婆裟地圍坐在屋裏,神情黯然,不時地有低聲哭泣的聲音,邊上幾位年齡各異的男子也是一副悲憐的神色。

裏屋的床上,一少年郎緊閉著雙眼躺著,俊秀的臉上顯得很是蒼白,床邊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正為其把脈。

稍一會,這位老者微微地搖著頭走出了裏屋,外麵等候著的人都站了起來,迎上去。

“王太醫,老身孫兒的傷情如何了?”這些人當中的一位年紀較大的女子當先出聲問道。

“李老夫人恕罪,老朽無能,無法治愈令孫,依我看,怕是醒不過來了,隻是…”被稱為王太醫的這位老者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拱手作禮回答道。

王太醫的話還沒說完,邊上幾位女子已經哭出了聲。

“怎可在外人麵前如此不成體統?”老夫人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威嚴的聲音喝斥著,頓時其他人都止住了哭聲。

“王太醫,就別無他法了嗎?”老夫人邊上一位年輕美貌的少婦止住哭聲問道,梨花帶雨的臉,顯得十二分的可憐。

“李夫人,老朽是沒有辦法了,不若…請孫道長來診探一下,或許他會有辦法,”王太醫再擦了一把汗,說話聲音已經有些戰戰兢兢了。

“我們早已差人去請孫思邈孫道長了,隻是他外出采藥未歸,至今沒能請上,”李老夫人歎了口氣說道,又很隱蔽地抹了一下眼睛。

“李老夫人,李夫人,老朽這就回宮去複命,請求皇上治罪,”王太醫心裏歎息著,醫治不好眼前這位少年公子,他也隻有自請罪這條路了。早先在皇帝麵前誇下海口,保證能治好代國公孫兒的傷,哪知道十多天過去了,這位年輕公子身上的傷全都好了,但卻一直未能醒過來。

想著皇帝一定不會輕饒他的,這太醫署令也做到頭了,罷了罷了,老臉都丟盡了,一生清譽也就此丟盡,還是自己向皇上請辭好。

“王太醫已經盡力了,我等多謝你這段時間來的辛苦奔波,也會和皇上稟明一切的,您這邊請,”李老夫人福了一禮,又轉送對身邊一清俊的男子說道,“德謇,你送送王太醫!”

“是,母親,”那男子應聲道,“王太醫請!”

屋裏傳來女子的壓抑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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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還是這個房間內,一道士模樣臉色紅潤的中年人正在為這位少年公子把脈。

稍一會,這位道士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拿起身邊的笑墨寫就一張藥方,起身走到外屋,剛剛還在低聲抽泣的幾位女人忙止住哭聲,抹幹眼淚。

“孫道長,一切…如何了?”李老夫人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

“老夫人,令孫身上的傷口都已經愈合,各種脈象都平緩無異,氣息也已經轉和,身子已無大礙…再把這些藥讓他服了,過兩日,一定能醒過來的!隻是…”這位孫道長把藥方交給李老夫人,平和的臉上露出一些不解的神情。

李老夫人接過藥方,交給那名叫德謇的中年男子,“快去抓藥,道長,隻是什麼?”臉上稍顯的驚喜馬上被焦急的神情所代替,其他的女眷也都是相似的表情。

旁邊那位年輕的美婦也插言問道,“孫道長,我孩兒他怎麼昏睡這麼長時間?能醒過來嗎?”

“一定能!昏睡這麼長時間未醒,這個正是貧道奇怪之處,按理,早就應該能醒過來了,”孫道長也是是滿臉疑惑,“不過一切都已經無妨,你們大可放心,明日貧道再來瞧瞧!李老夫人,李夫人,貧道先告辭了。”

“那就有勞孫道長了!”李老夫人一顆提了多天的心,終於放下大半來,長舒了一口氣,萬一這個孫兒有個三長兩短,她都不知道怎麼辦,對老頭子的打擊,真如要他的命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