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悶響聲,木子瑞才握在手中的茶杯直直地從手心滑落,掉在地麵上,水兒濺在鞋上和衣服上,卻也渾然不知。隻是唇角顫抖地重複著侍衛的的話語:“你說,是,是誰來了!”
“女皇陛下駕到!”侍衛清晰的話語如雷乍響,萬千的思緒也都被那聲響驚得僵在了那裏,木子瑞全身如石化般僵在原地,一瞬間,竟忘了該如何反應。縱是耳畔響起李良一迭聲地催促,猶覺似在夢中!瀟雨霏她來了嗎?想了這麼多日,念了這麼久的瀟雨霏她居然會來到自己的麵前,這可能嗎!李良催促接駕的聲音猶在耳畔,木子瑞卻怎麼也移不開步子!日也思夜也念,可真正到了此刻,木子瑞卻怎麼也鼓不起見她的勇氣!
這情景便成了這般的怪異,等到女皇陛下來到了木子瑞的寢宮之時,木子瑞猶在那麵色蒼白的立著!一眾侍衛跪倒了一地,卻唯獨木子瑞就那麼怔怔地立著,怔怔地瞧著!四目相對,隻是木子瑞的臉似乎更失了血色!恍然隔世!本以為生死別離,卻沒想還有如此相對的一天!
瀟雨霏無語地盯著眼前如霽月清風的男人,他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的歡喜,卻又透露出一股濃濃的哀傷,仿若麵對的終日思戀的珍寶,近在眼前卻觸不可及,於是歡喜到極處亦歡喜到絕處,
那眸中透露的情思太濃太重,重得讓人承載不下,瀟雨霏終是在那目光中敗下陣來,低下頭也覺一片蕭瑟,分不清心中是何種滋味。
“其他人等一律退下!”步輕恒高聲地命令著,急促的腳步聲消失了,室內終於恢複了平靜!南宮燁卻也在瀟雨霏眼神回避的瞬間掩去一切情思,再次四目相對之進,她眼裏似有薄霧,他卻澄清如水。
“你,還好嗎?”沉寂了許久,兩人同時卻不約而同的口,更問出了同樣的一句話。這一句卻也讓兩人相視而笑,均以一個好字回應。一時間,殿內再次回複一片寧靜。
瀟雨霏目光流轉,這才注意到那桌上竟擺滿了菜肴,想必是自己匆匆而來,奴才們慌亂之下也忘了撤去!那些菜式倒是顏色錯落有致,聞之香氣撲鼻。這不由得讓瀟雨霏想起第一次應邀到長老府的情形。那一次,木子瑞他在膳食間中也能揮灑自如,那些經他手烹飪的菜肴,有著不同尋常的香氣和味道,讓人覺得仿佛沐浴在春天一般,從身到心都是那麼溫暖怡人。
“你用午膳了嗎?”木子瑞見瀟雨霏盯著那菜肴不語,出口便道,及至話問出了口方才覺得此句甚是突兀,此時的瀟雨霏她還會願意同自己一起用膳嗎?自從自己強迫她之後,她似乎與自己一切劃清幹係,縱是以往偶爾能感覺到那些許的情愫也消失彌終了!
瀟雨霏抬頭正對上木子瑞尷尬夫措的表情,內心深處卻酸澀不堪!眼前的這個男人,愛自己勝過生命,瞧他如孩子般無措的站在麵前,瀟雨霏的心再次為他而痛!瀟雨霏暗暗地想著,唇邊綻放一絲微笑道:“來得匆忙,正好腹饑,不若就是人在用膳吧!”
木子瑞的臉上再次充斥著狂喜,一邊急匆匆地喚進奴才們,讓他們將那飯菜全數退下。一邊吩咐著奴才們再去準備適合瀟雨霏口味的食物。
“紅燒鯽魚、青菜木耳、豬肝山藥、肉絲竹筍、芙蓉蛋、老鴨煲……雨兒,若不我去膳食間掌廚如何?”木子瑞如數家珍般的話語,所報菜名皆是瀟雨霏最愛,在那些琢磨做菜的日子裏,木子瑞早已摸著了瀟雨霏的喜好。隻是報到後來,木子瑞猶在擔心那些奴才們所做的菜式不合瀟雨霏的心意,竟想著親自動手。
“你坐吧,我有話要問你!”瀟雨霏笑著阻止了他,慢慢地坐了下來,目光卻若有所思地停留在木子瑞的身上。
“我,我,雨兒,那件事情我其實一直都想告訴你,可每次都沒有告訴你!一開始是不想告訴你,後來告訴你會引起你的生分和誤解,再到後來我便不敢告訴於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若生氣,就罰我杖責或鞭撻吧!”瀟雨霏的眼神讓木子瑞心中發虛,想到有一件事情一直壓在心尖,此時說起竟結結巴巴語不成句。
瀟雨霏詫異地盯著如此失態的木子瑞,腦海裏飛速地想著,究竟會是何事讓木子瑞如此介意!難不成?難不成是……難不成是那四城叛亂嗎?想到此瀟雨霏的臉當即寒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冰冷至極:“木子瑞,你想說的是什麼?莫不成聖女國中四城聯合叛亂是你所做?”
這一問竟將木子瑞本已凝聚在舌尖處的話語全數擊了回去,木了瑞竟被這無端的猜測打擊得說不出話來:“雨兒,你說什麼!四城叛亂與我何幹!”那受傷的眼神,那惱怒的神態,讓瀟雨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想這木子瑞從圓城九死一生而歸,這些日子一直在五府靜養,以他的性格斷不會做出此番出格之事!更何況木子瑞他根本不會傷害自己!想到此瀟雨霏的臉都紅了,自己怎麼會如此猜想木子瑞,這樣的自己豈不是汙辱了木子瑞的情!
瀟雨霏無語地低頭掩飾心中尷尬,方也意識到這情之一字是何等的不公平!愛的付出和愛的回報永遠不可能對等,男女之愛,子女之愛,皆是如此。瀟雨霏更是念極自己若有木子瑞待自己一半的情誼,斷也不會如此猜測木子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