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雖然心底對齊王有所顧慮,但還是謝禮坐了下來。

“早就聽說,令千金的醫術了得,但聽說令千金近日都並不在家中,故而本王才將您請了過來。”

齊王笑的很是慷慨,“你既是薛婉兒的父親,想必這治病救人方麵自然也是不在話下吧?”

薛明臉上雖然笑著,可心裏卻越發覺得有不對之處,但表麵上卻還是對齊王恭敬順從道:“王爺說笑了,事實上,小女的醫術,的確要比草民要強上許多。”

“哦?”齊王朗聲一笑,索性起身坐在了薛明對麵:“都說你們郎中最講究望聞問切,那你且幫本王看看,本王有何病症?”

“王爺,可否讓草民與您把一把脈?”

薛明這時大約已經猜測到了齊王是在刻意的刁難。

因為齊王此刻聲音如洪步履穩健,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病痛之狀,也根本不如管家說的那般嚴重。

可如今他已經來到了虎穴,若不做好表麵功夫,恐怕今日連齊王府的大門都誇不出……

齊王看著薛明眼裏的複雜情緒,勾了勾唇,將自己的衣袖掀開,伸到了薛明跟前。

薛明對齊王微微頷首後,有條不紊的替他齊王診脈,經過仔細摸索診斷後,薛明方才起身向齊王拱了拱手:“稟齊王,依方才草民診斷的脈相來看,您身體康健,並無大礙。”

齊王收回了手臂,緩緩站了起來,轉過身背對著薛明,忽然又陰沉沉的大笑了兩聲。

“你說本王身體康健?”

齊王平靜的話語裏,開始浮現起一絲殺意,待轉過頭來,那眸中原本儒雅的神色瞬間化為了滔天的怒意,“看來薛大夫的醫術果真不怎麼樣。事到如今,本王也不妨直接告訴你,本王有疾,不過不在身體,而是在——”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邊胸腔,“這裏。本王,得的是心病。心病,你懂嗎?”

薛明後怕地倒退了一步,向齊王躬身拱手:“草民無能,學藝不精,未能診出王爺之疾,還望王爺海涵。”

“海涵?嗬嗬,隻可惜本王肚量一向很小,眼裏從來容不得一粒沙子!”

齊王再也沒有掩飾他的本來麵目,高聲下令,“來人,把薛明帶去地牢!”

話音剛落,一行人便從外衝了進來,將手無縛雞之力的薛明給粗魯押了起來。

薛明全然不知自己犯了什麼罪,一直奮力掙紮,衝齊王控訴:“王爺!草民未曾作奸犯科,您為何關我?”

齊王並未回話,隻是扭頭對他冷冷地提唇一笑。

“把他給我押下去!”

“是!”

薛明被強行拖了出去,任憑他如何叫嚷,齊王對此都是充耳不聞。

他老早就已經對外宣稱,薛家醫館的大夫,醫術不精,害人匪淺,是個妄圖殘害他性命的庸醫。

就憑這一點,他就已經有了關押薛明的理由。

如今魚餌有了,就該等著魚上鉤了……

·

此時,薛婉兒正在黎墨軒拿化瘀散揉肩,忽然窗紙被飛鏢穿過,直衝她麵前飛來。

幸虧她靈敏一躲,這才躲過一劫。

那飛鏢穿過她耳旁的發絲,紮在了床欄上,上麵還夾了一張字條。

薛婉兒立即起身推開窗戶查看,外麵卻並依舊是平靜如常,根本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她這才打開字條查看,上麵僅寫了兩行字:若想要裏留下薛明的性命,今晚子時,齊王府相見。

齊王……

看到這個名字,薛婉兒很快便將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串聯到了一起。

今日她差點被巨石砸傷,就是齊王派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