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的用過早膳,又拒絕了碧禾的隨侍,蘇沐沐獨自一人在王府的花園中散步。
清晨的陽光和煦,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在地上星星點點。一陣微風吹來,帶著涼意,吹動了她的發梢,也稍稍吹散了原本鬱積在她心中煩躁的情緒。
穿過假山,再往前幾步便是一處雅致的涼亭,隻是此時涼亭中正有兩個人,在小心謹慎的商討著什麼。
出於好奇,蘇沐沐輕手輕腳的躲在假山後麵,隻探出半個腦袋,暗自偷看著。
涼亭中,一白一藍兩道挺拔的身影翩然而立,一個執扇一個佩刀,畫風奇特卻並不突兀。
“慕辰的情況日益嚴重,怕是不容再拖延了。”白衣男子神情凝重,不知為何,他說話的聲音竟讓蘇沐沐覺得有幾分熟悉。
“可放眼整個南都,有名有姓的郎中我們是該請都請了,可都束手無策,這可如何是好?況且,您上次出城”
“那‘白骨醫仙’行事甚是古怪,我前前後後上山不下數十次,竟連一麵都沒見著。可眼下除了請他出山,我們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說什麼非死不救,若是主子有任何閃失,我定要將他整個芒山夷為平地!”
將他二人之間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蘇沐沐也差不多明白了什麼。
那個白衣男子口中的“慕辰”,指的應該就是南慕辰了。依他二人之言,好像南慕辰身中劇毒而且情勢已經非常嚴重?
莫非他的癡傻,還有突然的性情大變,都與他中毒有關?
但仔細想想,這些事好像都與她無關,她又何必操那個閑心,去關心一個剛剛還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男人?
剛打算轉身離開,不巧左腳正踩在一截斷掉的枯枝上,發出的聲響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涼亭中的兩個人聽了個清楚。
“誰?!”藍衣男子耳廓微動,即刻拔劍,快步來到假山之前,直接一劍便欲斬出。
“且,且慢!是,是我是我別衝動!”
自假山後麵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蘇沐沐滿目驚恐的瞪著藍衣男子手中,那柄兀自閃著寒光的幽冷寶劍,渾身的汗毛都被嚇得立起。
那藍衣男子看到蘇沐沐,明顯一愣,顯然沒料到躲在暗處偷聽的人,竟然是她。
將寶劍收回劍鞘,朝著驚魂未定的蘇沐沐,單膝跪了下去:“屬下不知竟是王妃,冒犯之處,還請王妃恕罪!”
“別別別,本就是我偷聽不對在先,你快起來吧!”蘇沐沐不適應的擺擺手,示意他起身說話。
“原來是定王妃。”循聲看去,見是那白衣男子也走了過來,“想不到,王妃也有如此雅興,來此地賞景。”
“你是”蘇沐沐麵露疑惑,看著那如玉般溫潤的男子。
印象中,她應該並不認得他,但那聲音確是讓她越聽越覺得熟悉。
白衣男子歉意一笑,道:“是在下唐突,還未介紹”
語間,目光卻轉向那一身藍衣的男子,先道:“這位,是慕辰的貼身護衛,也是定王府的侍衛長,陸琪。”
原來是定王府的侍衛長,難怪看他一身英氣,還對她自稱屬下,看起來畢恭畢敬。
蘇沐沐禮貌的衝著陸琪點了點頭,同時視線快速在他身上打量一遍,對此人的印象也大概有了個底。
“至於在下姓江,名夜離,是慕辰的至交好友。”
“江夜離?”蘇沐沐一驚,“你就是神機公子,江夜離?!”
神機公子——江夜離,這響當當的名號,在整個南祈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傳言說,這神機公子師承紫微道人,也是紫微道人唯一的親傳弟子,精通陰陽五行、奇門遁甲之術,且天資極高。
就連當今聖上都青睞有加,有意將他收為國師,可不知是何原因,一直未能如願。
如今,他一身白衣縹緲俊逸,在蘇沐沐眼中竟如畫中仙人,加之他先前舉止禮讓大方,更顯得他氣度不凡。
“虛名而已,王妃還是不要打趣江某了。”江夜離禮貌的一拱手,“還是同慕辰一樣,叫我夜離或者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