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不姓付,她叫韋溦。
她說,她不是他們家的女兒,是被收養的孤兒。
她說,她出生在五月,一個下著雨的傍晚,聽說。
她說這些的時候,付亦然一直站在她身邊,沒有說話。她說完之後,隔了幾秒鍾的空白,他才開口。
他說,他叫付亦然。
他說,他是她的哥哥。
他說這些的時候,她早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看著講台上的他,沒有明顯的表情。
他們都習慣了在對方說話的時候不說話,並不是相互謙讓,隻是好像大家都討厭過於嘈雜的聲音。
老師讓付亦然也回到座位上,與韋溦隔了很遠的一個角落,她沒有回頭看,隻是過了很久才發出椅子和地麵摩擦的聲音,她心裏的不安似乎放下了一些。
高中的第一天,高一(3)班就在這莫名其妙的氣氛中度過了,但付亦然和韋溦除了與同桌進行了基本的了解交流之外,沒有再和其他人說話,相互之間也沒有。
他們一同踏進家門,媽媽早就在玄關處等著迎接了,沒有誰先誰後,都叫了媽媽,然後又舉步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各自在房間收拾好了之後,準時的來到飯廳。飯桌上他們一個在左一個在右,主位上長期沒有人,爸爸似乎永遠都是在出差,而媽媽卻又永遠坐在另一端的位置上,從不挪動。四菜一湯,加上飯後甜點或者果盤,隻有媽媽偶爾輕聲的問他們是會發出一些聲音,其他時候,即使在家裏,所有人都是悄聲的,他們的家裏似乎充滿的神秘。
飯後他們前後告別了媽媽,回到房間,然後做著學校的預習作業,沒有交流,又各自洗漱好了之後,到樓下和媽媽道晚安,上床睡覺,一夜無夢。
過去的十年,他們就這樣相處著,沒有人讓他們親密些,也沒有人讓他們再疏遠些,因為似乎大家都認為這才是他們最適應的方式和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