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說這事情沒完!這到底是什麼學生?!看看把我家孩子打成什麼樣了1
一個美豔的女人站在辦公室的最中央,左手挎包,右手頻頻拍桌,說的話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
七班班主任王出山安撫道:“趙俊媽媽你冷靜一下,據我所知這件事也不完全是許星重的錯,你家孩子也有過失。”
一直沉默著的五班班主任吳德插話道:“老王,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看看,情節已經惡劣到這種程度,你現在要是再包庇他,那就叫助紂為虐。”
他一麵說,手一麵指著半坐在辦公桌上的許星重。
“就是1有人幫腔,美豔女人更有氣勢了,她雙手捧著趙俊的臉送到大家麵前,趙俊的表情不受控製地扭曲了下,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被他媽造成了二次傷害。
“看看,看看,眼睛打得跟熊貓似的,牙都鬆了,還有身上那些……”
“媽1趙俊終於受不了,連忙躲開女人打算掀他衣服的手,“跟他們說這麼多幹什麼?直說吧,給他什麼處分?”
談及到此,一直沉默的少年眼簾終於動了動。
趙俊察覺到許星重的變化,十分得意,出來充英雄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就得提前準備好這一天的到來。
一說到處分,王出山的臉色頓時變了,他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如果見義勇為的人被懲罰,作惡的人卻逍遙法外,他作為老師,還有什麼顏麵站在三尺講台上教書育人。
吳德眉毛一揚,心裏暢快極了,表麵上卻仍然拍著王出山的肩膀安慰:“老王,你現在縱容許星重才是害了他,這種學生,不值得你心痛。”
王出山甩開他的手:“你別在這兒裝好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吳德你摸著良心說說,你知不知道你學生是什麼德性?1
王出山是本省師範大學畢業的,在校成績年年第一,吳德和他同校同屆,成績卻遠不如他,可畢業的時候他隻去了條件一般的江城三中,吳德卻憑著家裏的關係直接進了江城一中。
但金子在哪裏都能發光,王出山前年被調到一中上課,碰到老同學本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時間越長王出山越琢磨出來不對勁。
吳德憑借他在一中根基深厚,時不時就踩他一腳,每周開會的時候更是常常貶低他帶的七班。
出來工作這麼多年,王出山很快回過味來,估計是大學的時候他壓著吳德太久,一朝他落了下風,吳德就忍不住朝他丟石頭了。
趙俊媽媽聽了王出山的話,不樂意了:“你什麼老師啊?明明是你班上學生的錯,怎麼還質問起我兒子來了?1
他們掰扯半天沒掰出個所以然,最後還是許星重忍不住打了個哈切:“這位阿姨,我先跟你說幾句話,你再決定要不要追我責。”
女人斜他一眼:“你要說什麼?”
許星重笑笑:“你出來就知道了。”
辦公室安靜片刻,女人把包丟到趙俊懷裏,高跟鞋蹬得嗒嗒響:“我倒要看看你能搞什麼花樣1
辦公室不遠處就是個角落,許星重走過去倚靠在欄杆上,女人看他那副懶散的樣子就來氣。
“要說什麼快點說,你知道我一分鍾能賺多少錢嗎?”
許星重笑笑:“楊阿姨,你說錯了,你家的錢應該都是趙俊他爸賺的吧?”
女人姓楊,她被懟了一句,梗著脖子說:“你這種人知道什麼……”
“我這種人知道得還不少,”許星重緊盯著她的眼睛,“你還有個小兒子吧?叫趙朗,在江城外國語讀二年級。”
女人的身形一下子被定住了:“你什麼意思?”
許星重抹了把瓷磚上的灰,輕輕吹了下:“沒什麼特別的意思,我就想問問,你知道你兒子不無辜吧?”
女人沒說話,許星重說:“看來是知道。”
說完,他朝女人走了幾步:“我呢,沒什麼特別的願望,就希望能把這個高中讀完,這期間有誰讓我不痛快,我也讓他不痛快。”
“要是我受了處分被退學,我搞不掉趙俊,那我就去報複他弟弟。”
“小朗才八歲1女人驚呼出聲,“欺負那麼小的孩子,你都沒有羞恥心的嗎?”
眼前的少年清瘦,眉眼沒有一絲戾氣,笑起來還有兩顆虎牙,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打心底發寒。
“沒有埃你大可以多請幾個保鏢保護你兒子,但我不信他們沒有紕漏的時候。”
許星重壓低聲音,看似很善解人意地給她解釋道:“你知道的,窮人嘛,窮凶極惡,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尤其我還有個那麼出名的爹。”
許星重見女人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知道目的已達到:“我先進去了,你慢慢考慮吧。”
他走以後,小角落就剩女人一人,她手有些發抖,自己拿不定主意,拿出手機打電話。
等待接聽的時間裏,女人還有些後怕,威脅人這麼熟練,這些犄角旮旯裏長大的孩子,根本不能當普通學生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