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味刺鼻濃鬱。
整潔的白色床單不染塵埃,過於素淨而顯得冷清,牆麵被塗成了淡淡的青色,盡力幫病人撫平情緒。
床邊坐著一位中年男人,他削了一個蘋果,削成一塊一塊,然後捏著盤子的邊緣遞給了床上躺著的女孩:“要不要吃一塊?”
袁雪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望著天花板,動也不動,她的手腕被仔細地包紮過,但身上還留有鮮血的味道。
袁父將盤子放在了旁邊的立櫃上,雙手搭在膝蓋處,沉吟了片刻說:“不吃不喝,小雪,你是真不想見顧珩了?”
這句話觸動了袁雪,她的眼角滲出了淚珠,閉上了眼睛,但麵部還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沒來看我。”
她明明特意拍了照片發給了對方,就想著他能過來。
然而經過一個晚上和死神搏鬥,清晨被推入病房的時候,還是沒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許是他的老婆也鬧著自殺,不讓他來看你呢?”袁父提出了一個設想。
袁雪茫然了一瞬,看下了自己父親,緊張的說:“他和我說,會盡快處理好他老婆。會給他老婆錢,會離開他老婆。他現在是不是反悔了?”
袁父:“父親會幫你的。”
“幫幫我,他真的很愛我,他對我很好,他說過想和我結婚,想和我一起度過一生一世。他老婆醒了,難道就全變了嗎?”
“沒有,他老婆醒了那麼長時間,不一直都對你很好嗎?男人都是貪心的,總想兩個都要,但總要做一個選擇。”袁父哄著女兒早點入睡,讓護工看著。他自己出去打了個電話,和顧珩約定在醫院外的一個咖啡館見麵。
袁父是個斯文端正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定製西裝,身邊跟著秘書。
顧珩趕到時,看見袁父一臉平靜的坐在那。
“小雪割腕,你知道嗎?”
“不知道。”顧珩搖了搖頭,“我手機摔壞了,今天早上才買的新手機。”
袁父的臉上露出了愁容:“這孩子性情執拗,才會想到了這種笨辦法來見你。”
“我……”
“你要陪你剛蘇醒的老婆,我都明白。當初小雪介紹你來我的公司,我也是看中了你這個人重情重義。”
袁父將一疊照片放在了桌上,上麵全都是紀元元,“這也是個不錯的小姑娘,難怪你放不下。”
顧珩微微捏緊的拳頭:“小雪還有您,她就隻有我。”
袁父體貼的說:“是呀,她要是連你都沒了可怎麼活呢。就像是我離了小雪,也許會瘋。我呢,隻盼著她每一天都快樂,你呢?”
顧珩僵著笑臉:“當然,我的心跟您一樣。”
袁父滿意點頭:“別再讓小雪難過了,你知道我隻有這一個女兒,我的公司以及財產從來沒想過給侄子,全都是我女婿的。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你為公司鞠躬盡瘁,肯定也很喜歡這個公司吧。”
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抵擋得了權勢的誘惑,袁父拋出了誘餌。
顧珩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