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聽你說的這些，反正你不能離開我。我付出了那麼多，我不容易才把你盼回來！”鋪天蓋地的恐慌席卷而來，顧珩一想到紀元元要離開，他就受不了，他緊緊摟著她不敢撒手，“你怎麼能擅自做主張就把我扔了？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拋棄你！”
“是我不愛你了，想要離開你嗎？是你不愛我了，你不給我容身之地！”
“老婆，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混蛋……”
顧珩的情緒起起伏伏一時憤怒，一時軟弱，他那引以為傲的大腦裏麵放了一把火，煙霧繚繞，沒有理智。
紀元元特別想要去恨一個人，可是她根本沒辦法去恨顧珩，隻能把刀尖向內衝著自己的心髒剜下去。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恨過你！是我把你扔下，是我扔下了你五年，是我讓你痛苦難過絕望！是我成為你的累贅包袱！”
“不是的，不是的，你別這麼說，我不許你這麼說，你是我老婆，你是我最愛的女人。元元，我愛你！我愛你！”顧珩用手捂著眼睛，眼淚從指縫裏往出流淌，他跪在地上，彎著身子，看上去比紀元元還要痛苦。
紀元元真的很難受，那是她深愛著的阿珩呀。
“我放過你吧。”她用商量的口吻說。
“放過我……”顧珩重複了一下這句話，忽然就像是點著了身上所有的爆竹，他將桌子上的台燈拿起來，狠狠的砸在地上，用力地踹著床頭櫃，發出乒乓的響聲。
“放過我？！”
“紀元元你他媽瘋了吧？！”
“老子這些年在你身上砸了多少錢？不對，我砸在你身上的不是錢，是我的血，一管又一管抽走的血！”
“你隻要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就好，你吝嗇的連個笑臉都不給我，我呢？我要出去打工賺錢，我每天不能睡覺！我的心髒在疼！我才是城市裏的幽靈，看著日升月落，把身上的骨髓都抽出來給你！你放過我了嗎，你從來就沒放過我！”
他這些年的壓抑痛苦穿透了洶湧的城牆，用暴力在用力發泄著把能砸的東西都砸碎。碎片濺的四處都是，衣櫃被他用腳生生踹了個稀巴爛。
這麼多年了，他的狂躁症始終沒有發作，因為他不敢病，病床上等著的那個人還等著他來救。
他不敢生病，不敢衰老，恐懼一切死。
他隻有活著，才能看見紀元元。
痛苦抑鬱，幾乎要將他的靈魂扯裂開。
紀元元跪在地上捂著臉哭。
顧珩回過神來，臉上也是冰涼一片麵目又猙獰嚇人，眼睛又通紅，滿是淚珠。他胡亂的抹了一把臉，盡量讓自己沙啞的嗓音放得平緩一些：“元元，老婆，待會兒我給你收拾屋子。”
紀元元哭的越發大聲：“對不起，我才是對不起你的那一個人吧。我寧願自己死了，死了就不會拖累你了。”
顧珩身子一僵，像是野狗撲向獵物，一般撲向了紀元元，將人按在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