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元從前就以旁觀者的角度觀察過袁雪。
袁雪天真爛漫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憨氣,男人肯定會喜歡這種滿滿奉獻精神的千金小姐。
和她比起來,紀元元是個出身淤泥裏的小草,無論是家室才學,根本沒有能和袁雪比較的地方。
這樣看來,顧珩的變心也實屬正常。
袁雪把菜都平鋪在桌上:“我和我男朋友都喜歡吃肉,所以都是肉菜,你要是不習慣的話,冰箱裏有些青菜,我去炒一盤。”
紀元元想說,顧珩喜歡吃青菜,肉菜往往隻吃一兩口。
可轉眼又一想,他的遷就不正是因為愛嗎?
她勉強笑了笑:“不必了。”然後岔開了話題,“你怎麼沒出去工作?”
袁雪甜甜的笑:“我之前做了個檢查,有些貧血,我爸大驚小怪,非得讓我在家休息。他是公司老板,我一個小職員哪扭得過他呀,就先在家混一些日子,順便參加了兩個設計大賽,昨天獎杯剛發下來。”
她伸手指了指,透明玻璃櫃上正放著一列又一列的獎杯,看得出是個極有才華的人。
生在富裕的家庭,性情卻不刁鑽,溫和頑皮,樣貌優越,還能夠自食其力,在哪都遮不住光芒。
“我看你也經常在家,你是什麼職業?”
“我……家庭主婦。”紀元元尷尬地笑了笑。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埋在碗裏,用手捂住臉,遮住內心那一塊陰影,讓自己看上去不會那麼灰暗。
袁雪羨慕的說:“其實我也想做家庭主婦,每天給喜歡的人做飯,打理他的衣物。可是他說再等等,等到他的責任感準許他放手。”
紀元元渾身打了個寒顫,這是顧珩的決定麼。
她渾渾噩噩地回到家中,整個人陷入到了極大的惶恐。
人生自毀五宗罪:因矜持而錯過,因心軟而沉淪,因自卑而內耗,因自大而止步,因貪婪而自損。
“老婆?你怎麼了?在想什麼?”飯桌上,顧珩說話,而對方久久沒有回答。
紀元元回過神來,“我……突然想換個發型。”
顧珩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話題怎麼跳到了這,但還是拿出自己的錢包抽出了一張卡:“這是我副卡,你隨便刷。明天我陪你上街。”
“我不會花你很多錢的。”
“說什麼傻話?老公的錢,老婆當然隨便花。”
紀元元卻不敢高興,這是補償嗎?顧珩會用錢來償還愛嗎?
她不敢多想,緊緊的抓著副卡,回憶著袁雪的模樣。
對方梳著短發,喜歡穿紅色連衣裙,永遠露著腳踝,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月牙,說起話來尾音微顫,像是在撒嬌。
既然她是顧珩現在喜歡的人,那麼就按照他的喜好,把他搶回來。
紀元元剪掉了自己的長發,換下了襯衫,穿著掐腰的紅裙子,踩著高跟鞋。
她買了一些化妝品,勾勒眼下的臥蠶,摟著人說話的時候,也會嗲嗲的撒嬌。
顧珩總是忍不住皺眉。
她想,是自己畫虎不成反類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