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當晚照例去櫃子裏拿安眠藥,結果發現裏麵的數量不對。
他問紀元元:“你動櫃子裏麵的安眠藥了?”
紀元元若無其事地說:“昨天下午翻到的,想讓自己睡得更踏實一些,就吃了兩粒。”
“安眠藥不能多吃,你以後不要再碰了。”顧珩叮囑。
紀元元乖巧的點頭應下,去廚房切了水果,拌了水果沙拉,端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顧珩身邊,然後靠在他的身上。
電視裏在播放著愛情片,少女深情款款地說:“我愛你。”
她有模有樣的學著:“我愛你。”
電視裏的男人沉痛的說:“抱歉。放棄我吧,去愛你自己,我是一艘你永遠等不到的船。”
顧珩笑了笑:“這是女配在向男主告白,你沒看開場主題曲人物介紹嗎?”
紀元元擠進顧珩的懷抱,感受著他身上散發的獨有氣息,喃喃的說:“人生要是標注出誰是主角誰是配角就好了。”
不過照著如今這個狗血劇本來看,那多半隻是個不起眼的配角,應該活在男主的回憶裏,好的話成為一抹白月光,壞的話成為飯粒。
電視裏的男主在和女配告別,說:“人生就是一次次的別離,勇敢告別過往,但凡駐留,都會讓生命停滯。”
女配大喊一聲,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然後轉身跑開。
作為一個有自尊的女性,應該知難而退,不把時間浪費在已經腐朽的感情上。
可是紀元元做不到。
她五歲被媽媽帶著去了個華麗的家,父親一腳將她踹在地上,說她是不知哪兒來的野孩子,就算是死都不會給她們娘倆一分錢。
媽媽大失所望,恨她恨得不得了,恨她不是個兒子,否則袁家一定會把人接回去。
媽媽又傍上了旁的男人,跟著吸毒賣身,對於這個換不來錢的累贅深惡痛絕,扔了好幾趟。
她都拚命的找回家去。
後來媽媽說:“我就是個妓女,我還吸毒,一輩子都在泥潭裏打滾出不去,喝口幹淨的水都捫心自問我配嗎?趁著我腦子還清醒,沒把你送到別的男人床上,不要再回來了。”
那是頭一次,紀元元感受到了扭曲言語背後的母愛。
她手裏握著這一丁點兒愛度過了許多年,時不時的會用這點愛來溫暖自己。
然後顧珩給了她如同星星一般數不完的愛,多到讓她如夢如幻。
她要是死了,阿珩另娶他人也行。可她還活著,除非有人一根一根的掰斷她的手指,否則她永遠都不會鬆手。
“顧珩,我愛你,我不走。”
“什麼?”顧珩沒聽清。
紀元元露出了個燦爛的笑:“我愛你。”
真實的活著,比完美重要。
愛情或許摻雜了陳舊腐朽的淤泥,但她的感受是真實的。
她快樂著也痛苦,無法忽視對門住著另一個女人,對方的存在就像是心底的一個三角,不斷地轉動,將內心劃的遍體鱗傷。
但還是因為感受得到顧珩體溫,而發出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