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元的氣色特別差,蒼白的像一張紙,時不時皺眉,眉心出現了一道刻痕。
顧珩伸手去撫摸了一下:“是晚上做噩夢睡不好麼?”
紀元元搖頭,她一夜未眠。
她去洗漱,鏡子中的自己憔悴衰老的嚇人,連連後退,結果撞進了顧珩的懷抱。
顧珩問:“怎麼了?”
紀元元欲哭無淚:“我成醜八怪了。”
顧珩將人身子掰正,麵對麵看著彼此,抬起她的下巴,在唇上啄了一下:“誰家仙女假裝醜八怪,讓我撿便宜了吧。”
紀元元撲哧一笑,開心的隻往他身上爬——顧珩隻要還在自己身邊,縮頭烏龜就縮頭烏龜吧。
他拍了拍人的肩膀,輕聲說:“早點把早餐吃了,我去上班了。”
紀元元照例目送他離開。
她吃了早餐,開始打掃家裏,研究了一下全自動洗衣機怎麼用,期間還被突然動起來的掃地機器人下了一跳。
“要努力一點,才能追趕上這個世界,和老公。”紀元元甜甜的笑了笑。
也許是認命想開了,連著好幾天的晚上睡的都很好。
她一直試圖和顧珩恢複正常的夫妻生活,但每每話沒說出口,就困的厲害,什麼精神都沒有,為此還鄭重地向顧珩道歉。
紀元元白天收拾屋子,利用手機來接觸未知的世界,每一天都安排的滿滿,日子好像就這麼好下去了。
如果不是……她發現了顧珩藏在衣櫃底層的安眠藥。
難怪她這些日子睡的這麼沉。
顧珩最近每天晚上都會遞給她一杯牛奶,她喝了之後不一會兒就困的厲害。
今天晚上,紀元元掙紮了一下,還是偷偷的將那杯牛奶倒掉。
她有點害怕這樣不知不覺的困倦,卻還是假裝困倦的躺下。
夜晚,摟著紀元元的顧珩抽出了手,起身穿上衣服,腳步很輕的離開了臥房。
躺在床榻一側的紀元元睜著一雙大眼睛,靜靜聽著耳畔的聲響,期盼著他隻是去廁所,馬上就會回來。
然而防盜門關閉的聲音還是讓她微微哆嗦了一下。
她飛快的爬起來,跑到了門口,透過貓眼,看見本應該躺在床上的顧珩正在拿鑰匙開對麵的門。
門打開,袁雪站在門口,身上穿著睡衣,情緒低落的說:“你來的好慢。”
顧珩示意她小聲:“別被聽見。”
“那瓶安眠藥很管用的,一粒下去,外頭翻天覆地都不會醒。”袁雪側身讓路,兩人進屋,樓道的自動燈滅了,一片黑暗。
紀元元站在一片黑暗當中,再一次的成為了醫院裏無人看見的幽靈。
她笑了笑,差點忘了,縮頭烏龜的龜殼是綠的。
紀元元爬回了床上,幹瞪眼半天,掏出了安眠藥,一粒兩粒三粒的吞著,吞到了十幾粒的時候,她受不了了,衝出去趴在馬桶上嘔吐,吐的肝腸寸斷。
同一棟樓,對麵的房間裏,那兩個人可能在恩愛,在撫摸著彼此的肌膚。
而她隻是一個在不合時宜的時候,醒過來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