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水滿頭霧水,疑惑道:“為何?”心想,剛才又指責我不去看,現在又不要我去看,到底要我怎樣?怪不得養出來黎君那麼別扭的性子。話說黎君的父母呢?怎麼沒見到,隻有他這個先生跑出來?
居先生冷笑道:“容水姑娘,今年芳齡幾何?”
容水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道:“再有幾天就九歲了。”
居先生低頭看著她,道:“我聽聞在楓木村,有傳聞說容水姑娘是龍女轉世啊。”
容水不知道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謹慎道:“我不知道龍女轉世是什麼意思,我隻是曾做過一個夢,觀音娘娘賜予過我一滴甘露,我把這個夢說給我阿娘聽後,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竟說我是龍女轉世,我自己也不太明白的。”
居先生麵色冷淡,道:“我不管容水姑娘是否真是龍女轉世,但我絕不會看錯,容水姑娘天資聰穎,非凡子可比,既如此,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
容水心裏一跳,頓時警惕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居先生接下來要講的話。
居先生蹲下身來,兩隻眼睛裏射出精光,正對著榮水,緩緩道:“請容水姑娘以後都不要再和少爺見麵了,這於少爺也好,於姑娘也罷,都絕非好事。”
容水聽了,簡直無法理解他們的神邏輯,小段塞紙條給她讓她來和黎君見麵,現在見麵了居先生又跑來讓她以後不要和黎君見麵了?到底想怎麼著吧就說!
居先生道:“姑娘此刻是否在腹誹為何我們出爾反爾?”他直起身子,雙手背在背後,下巴微微抬起,雙眼視線望天空看去,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勢來。
然而容水看了,心裏想的卻是總算知道黎君那小大人的架勢是從哪兒學來的,原來根源在這兒啊!
居先生背對著她道:“少爺身份尊貴,非容水姑娘高攀得起,且為了容家著想,容水姑娘也最好少和少爺有所牽連。”他淡淡道:“畢竟以姑娘的聰明才智,絕非猜不到居某為何帶著少爺隱居、躲在這深山之上,自然是有難言之隱的緣故。”
容水背後一涼,防備的抬頭看了居先生一眼,隱隱的察覺到這個居先生的可怕,他是認真的在對自己說這些話的,並非是用輕視的態度糊弄一個九歲小女孩,然而,她現在確實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九歲小女孩,而居先生卻像是能透過她這層皮囊,看到她這具皮囊下那個成年人的靈魂!
她悄悄的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故作天真道:“居先生,您在說什麼呀!我一個小女孩,您說的這些,我好像聽得不是很明白呀…”
“嗬。”居先生輕笑一聲,轉過身來,睨著容水道:“姑娘,裝過頭可就不好看了。”他一麵緩慢的踱著方步,一麵從容不迫的道:“容家以前不過是一家佃戶,麵朝黃土背朝天,從地裏刨食吃,容水姑娘從前更是怕生又膽小,口不能言,足不出戶。可自從容水姑娘大病一場痊愈後,容家卻不知從哪發了財,日子過得滋潤無比,這中間種種,實在可疑。”
他每說一句話,容水的麵色就凝重一分。看來,這個居先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明明人在山上,卻把山地下的事都摸的清清楚楚。
“村民質樸,不疑有他,我卻是好奇的,因此特意著小段去查探一番,倒也著實有些收獲。”居先生轉身看著容水,目光如炬,“原來容水姑娘同令兄在江城裏販賣‘渡水碼頭王家鋪子‘的蜜餞,賺取錢財。”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容水走來,容水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
“山腳下的幾個村子,村民們不乏心思活絡,拿一些自製弄產特產去鎮上集市賣的,可特意遠道去城裏賣的,還真少見。我心下不解,姑娘家賣的到底是什麼,才會特特的去城裏賣呢,小段從別人手裏買了一些蜜餞,拿回來給我看過後,我才發現,那所謂的如意果,原來就是隨處可見、無人摘食的羊奶果。”
容水更是警惕,沒想到居先生竟連這點都看破了,不知道他還知道些什麼。
居先生說著說著,聲音越發嚴厲起來,“這倒貼錢也賣不出去的羊奶果,改頭換麵後竟然成了如意果,不可謂不令人吃驚,這渡水碼頭的王家鋪子,倒真有兩把刷子。我著小段去渡水碼頭轉了一圈,說來也怪,王家鋪子是有,可賣蜜餞的王家鋪子,查無此店。容水姑娘對此,可有什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