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幾期節目之後,我們總算摸清了《星光快樂營》誰才是老大。董盈這位綜藝一姐的架子果然名不虛傳,大家一致認為,馮大嘴之所以跳槽,首要原因一定是她。
董盈人是波大無腦,主持是嘴大無腦,每期節目的任務無非是在台上無厘頭的搞怪,順便賣弄她的大波和長腿。隨著名氣的增大,她衣服的用料卻越來越少,導演姚前進早就說過,照這麼發展下去,董盈總有一天要穿著比基尼直接上,節目的名字也可以順便改成“董盈泳裝秀”。
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爬滾打,我們終於悟出了此中道理,董盈已經被打造成了薊南衛視的大牌主持人,貼上了“本台製造”的標簽,跟那些娛樂公司簽約的大明星本質上沒什麼區別。洪躍鳴讓我們來做這個節目,一方麵是栽培自己的部下,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找幾個願意迎合董盈的人,如今《星光快樂營》已然成了董盈的遊樂園,她怎麼樣玩得高興,幕後的人就得怎麼配合,誰都可以動,唯獨這個女主持不能動。至於節目本身的問題,洪躍鳴早就表過態,無需任何改動和創新,原封不動按照以前做就行。還好常宏利、高小愷和我對利益的熱情明顯高於對電視藝術本身,否則也會像姚前進一樣跟董盈勢如水火。
常宏利自我安慰說,波大無腦總比腦大無波強,有腦有波有覺悟的女人也用不著在電視台混。高小愷也說過另一番淩厲言論,電視台現在就是個煙花巷,董盈就是這裏的頭牌,即使老板換了,這頭牌也不能換。
名氣大了,架子當然要大。董盈和姚前進仍然是整天磕磕絆絆,有一次在錄製節目的現場,導播通過耳機提醒董盈往邊上靠靠,不要擋男嘉賓的鏡頭,董盈不為所動,繼續跟嘉賓調侃。導播又催了一遍,沒想到董盈當場翻臉,走下台劈頭蓋臉罵起來,姚前進看不過去,也加入了戰鬥,兩個人本來就有矛盾,於是毫不客氣地開始對噴。我們幾個見狀急忙好言相勸,總算是把這兩個人拉開。
“沒想到啊,這娘們電視上看著挺騷,本人原來這麼凶。”男嘉賓也覺得不可思議,幾分鍾前董盈還跟他有說有笑,現在又變了另一張臉。
在休息室裏,姚前進仍然麵紅耳赤,頭上的貝雷帽往桌子上一摔,繼續吹胡子瞪眼地大罵。常宏利和高小愷分列左右,端茶送水勸他消氣,又把我派出去給董盈做工作。做工作並不是一個好做的工作,夾在這兩個死對頭中間其實很累,我們不得不兩頭裝好人,稍不小心就會兩頭都不是人。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化妝室的門,董盈正坐在椅子上生氣。一對豐滿的雙峰跟著呼吸劇烈起伏,看得我又有點精神恍惚,差點忘了背負的神聖任務。
“消消氣吧,董姐。”我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她旁邊。
“這事根本不怪我,何銳在前麵擋著我,他站著不動,我總不能踹他吧。”董盈完全不複鏡頭前的媚態,活脫脫一個潑婦。
你自己在台上瞎竄,還往人家男主持人身上賴。我心裏這樣想,嘴上卻隻能討好:“何銳跟你也搭檔好長時間了,跟你配合總體來說一直不錯,這種小事畢竟避免不了嘛,拍電影的時候一個鏡頭不也得拍好幾條麼,咱們節目機位這麼多,難免不出點小問題。”
“我不用你教訓我。”董盈瞪了我一眼。
“我就是隨便聊聊,怎麼能算教訓呢。”我心裏有點不忿,又不得不強顏微笑。
“還有那個姚前進,他媽的以為他是誰啊!不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導演麼,就他這個活,全台有的是人能幹,少了他還玩不轉了不成!他整天累死累活的掙那麼點錢,有什麼可囂張的啊,我看著他都累。”
“你也消消氣吧,他姚前進是藝術家,玩藝術的都比較理想主義,何必跟他那麼較真呢。”
“什麼狗屁玩藝術的,他就是個傻X!”董盈繼續橫眉怒目地罵道。
“你別這樣,再生氣也不能耽誤了進度啊,節目剛錄了一半。”
“什麼狗屁節目,我今天就他媽不錄了,我看能怎麼樣。他姚前進不是難伺候麼,我他媽還不伺候了呢!”董盈狠狠罵道。
你們到底誰難伺候啊?我強忍住沒說出這句話。不過難得這位大腕還能拿正眼看我,我決定使出我屢試不爽的犀利眼神。在眼神交流方麵我成功率一直很高,跟女孩對視的時候極少會率先移開目光。
我自認為很有殺傷力的眼神直刺董盈的雙眸,我能感覺到那是一雙充滿欲望又很空洞的眼睛。高小愷私下聊天時早就跟我說過,其實越是董盈這種名氣大的女人,接觸到的男性平均年齡就越大,所以她們還是很樂意用那些包養她的老頭的錢進行二次開發,再包養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帥哥。電視台那些知名女主持大多都在玩這個套路。
“你看什麼?”董盈又瞪我一眼,目光卻帶著一絲微妙的曖昧。
“其實你不生氣的時候挺漂亮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隨口說出這麼一句話。
“你意思是生氣的時候很難看?”
我腦袋差點又燒短路,綜藝一姐居然在跟我這個籍籍無名的小編導調情,這可是以耍大牌聞名全台的董盈,而且她剛跟姚前進生過氣。
“反正沒笑的時候好看。”我毫不介意讓氣氛更曖昧一點,“當然了,說你好看絕不是恭維你,這個全國人民都隻要看過電視的都已經公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