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懷萩離開,素霜終於忍不住對著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這才擰身回去。
“你又做什麼好人?讓她跪著有什麼不好。”雖然沒有阻止鸞筱吩咐素霜出去,但朔禹還是在素霜出去以後皺著眉問。
“我不想和她計較,沒有意思。”鸞筱回答著,臉上又露出那種看盡世事的滄桑。
朔禹心疼她,也不好反駁,隻伸了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過來靠在自己身上,“鸞筱,你現在讓我很心疼。”
“我覺得自己雖然不過二十歲,卻依然看透了,隻留下一身滄桑。”鸞筱說,當初朔猊帶給她的傷,現在無常的世事,讓她覺得很無奈,也很厭倦。
“以後,不會再有這麼事情了,以後有我陪著你,陪你看你喜歡看的一切。”朔禹默然半晌,終於說。
鸞筱不說話,隻是簡簡單單的靠著他,讓自己的心有所依靠,不再像漂浮的羽毛。
回到自己的寢宮之後,懷萩立刻發了很大的脾氣,砸碎了很多擺設的瓷器,然後把身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直到宮殿裏空空蕩蕩的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懷萩才低下頭掀起裙子,仔細查看自己的兩個膝蓋。早上還圓潤白皙的兩個膝蓋,現在已經一片青紫,不用手碰觸也會感覺極端的疼痛。
懷萩忍不住掉下眼淚,咬著嘴唇站起來,扶著牆壁椅子一類的東西移動到睡榻上,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了一遝剪得很是精致的紙人。
這個世界上,人人都隻知道她是曾經的懷城城主,如今懷涼國第一皇妃,卻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另一個身份,也是最重要的身份——咒言師。她的母親曾經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咒言師,嫁給她父親之後才放棄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卻把咒言術悉數都教會了自己。這件事情,即使是她已經過世多年的父親都不知道。
想到母親臨終前對自己疼愛的眼神,懷萩看著紙人的眼神也變得溫柔了很多,然後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一根細細的長發捏在手裏。
這根長發是她在懷城的時候費了很多功夫才從鸞筱居住的房間裏找到的,現在隻要把頭發纏繞在紙人身上,自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雖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懷萩也一點兒都不緊張,過分鎮定的從一遝紙人中抽出一個,然後把發絲仔細的綁在了紙人的身上。
最後將發絲兩端係在一起,懷萩捏著這個周身纏繞黑發的紙人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得意的笑起來,越笑越大聲,最後幾乎難以抑製。
之前被她趕到外麵的宮婢們在外麵也聽見了這個笑聲,互相看了看,都覺得毛骨悚然,情不自禁的抱緊了自己的手臂。
午後,鸞筱照例要午睡,朔禹卻沒有離開,陪著她在睡榻上躺了下來。本來他隻是看著鸞筱睡著,後來不知不覺自己也跟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