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輕音要是有空還真舍不得給,晴天模特公司可是本市最好的,那裏不僅模特好看,最主要是衣服漂亮,幾乎那模特展示的都會是即將非常流行的潮流前線。
把文件從包裏拿出來,袁輕音說:“下周二之前給我翻出來啊,急著要的。”
尤沫冉拿過來,匆匆翻了一下,總共有五頁,還好,不算太多。“沒問題,到時準時給你。”
袁輕音看了看周圍,“你們這兒生意不怎麼樣啊,沒多熱鬧。”尤其這前台,還怪冷清的。
“周一至周四人都不多,周末你來看,我都忙不過來呢。”
“我說尤沫冉,你不會真打算在這裏一直幹下去了吧?”其實在酒吧工作,不說尤家爸媽了,就連她的同學也都很詫異。雖然在學校的時候就知道這家夥不是個常規的,可是也沒這麼不走尋常路啊!
她喝了口啤酒,想聽聽這家夥是怎麼想的。
說實在的,尤沫冉真沒覺得自己的工作有哪裏令別人奇怪的。她不就是在酒吧當調酒師嗎,又沒去夜總會當舞女,至於一個個的不是反對就是詫異的?
“袁輕音,你不是也這麼膚淺,跟我媽似的,每天勸說我快點換工作吧?怎麼說我們都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別是這麼落伍吧?”
袁輕音一口氣把啤酒喝完,“我的娘,怎麼那麼冰?”皺著眉頭說,“不是膚淺和落伍的問題,是現實,現實你懂嗎?你一個女孩子,在酒吧工作,別人一聽就會想歪了不是?是,我們清清白白地賺錢沒什麼不對的,可是你防不住別人多嘴啊。這世道不就是這樣,以前老祖宗不還說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啊。再說了,你法語係畢業的,現在做這個工作,不是把四年的辛苦都丟了嗎?尤沫冉,是好朋友才這樣講,你在這裏總不是個事兒,遲早都是要換的,還能幹一輩子不是?”
尤沫冉低著頭沒說話,手指在桌上一圈圈畫著什麼,過了會兒,她抬起頭,“輕音,你知道,我不是個會一本正經地和所有人一樣按照每個人都既定的劇本去演戲的演員。我曾經說過,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暫,我不想和其他人一樣,好像從模子裏刻出來,都是一模一樣的軌跡道路。是,也許這個工作我並不能做一輩子,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工作,我都不會一做就是一輩子。我不喜歡枯燥單調的生活,我不追求刺激,但是我渴望變化。”
尤沫冉的這番話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講過,袁輕音聽了,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想,我可能有些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了。那麼,你的婚姻呢?不能否認,一旦有了家庭,你想要的,總是難得的。”家庭就意味著穩定,而她要的變化,難道連家庭也變嗎?
尤沫冉又是習慣性地抓頭發,“我沒想過那麼遠,也沒想那麼多。我不想去規劃我的生活,順其自然才是我現在的狀態。我還年輕,我也就隻能趁著這幾年憑仗著這個資本去揮霍我的青春。我知道,總有一天,也許我也會和其他多數人一樣結婚生子,然後過著安定的生活,但是,卻絕對不會是現在。”
“好吧,我懂了。”袁輕音說,“再給我來杯啤酒吧,沒過癮。”她本來是想勸說尤沫冉換工作的,可是怎麼經她一說,反而是她想換工作了呢?也許在別人看來,尤沫冉的工作似乎不是那麼入流,但是她看到的,卻是她正在享受她的人生,而不是像他們一樣,被工作和生活禁錮了自由和本性。
袁輕音在酒吧待了很久,平常兩人一個白天工作,一個晚上工作,很少聚到一起,這次難得借著這個機會聚聚,再說酒吧也不是很忙,所以就抓緊機會說說話了。
袁輕音一畢業就結婚了,是真正的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
她的老公是大她們兩屆的學長,現在和她一個公司工作。
“其實我覺得我吧,生活挺不錯的了,雖說要交房貸,但是房子至少是自己的,我和誌輝兩個人也擔負得起。和婆婆不算太親,但是也沒矛盾,反正不住一起,和諧就好。可是我最近吧,總覺得這心裏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點什麼,怎麼都不自在。”袁輕音垂著頭,一直都忙,沒空去理自己心裏那點不痛苦,可是閑下來一想,總是沒安全感。
尤沫冉沒結婚過,甚至戀愛都沒談過,所以無法給她什麼意見。“你和陳學長怎麼了?有矛盾?”
“不是。”袁輕音搖頭,“他和我都忙,雖說是在一個公司工作,但是部門不同,也不常能見麵。到現在為止,我們都一個星期沒在一起吃頓飯了。”揉按著眉心,她的情緒一下子低了下去,“你說我們結婚也才一年,可是我怎麼就覺得我們沒有激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