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吳使(2 / 3)

老友見麵,氣氛卻沒有那麼融洽,這白鑫,此行並非是來敘舊,而是來彙報東吳之意的。

“煦德(白鑫字),千裏至此,一路舟車勞頓,若不是這前線危機四伏,我便要留你了。”王平如同往日一樣,露出那本性純良的笑容,語氣上也較為柔和,外表看來,王平的確不像是一個能力超群的上將,但其兵略和沉穩的確上陳,無可置疑。

“子均,此行在下乃是奉了吳王的命令,前來慰問前線的漢軍將士的。”白鑫先是環顧一周,隨即謙和的說道。

其左側正是薑維之席,薑維隻是端坐於席上,麵不改色,但心裏是已經泛起一陣唏噓了,這哪裏是慰問,慰問竟然不帶東西來?曾經丞相北伐,那陸遜雖然心口不一,但好歹也是送了糧食的,這白鑫倒好,兩袖清風而來,一句言語上的問候罷了,沒準還憋著什麼壞心思呢。

“我王平替三軍將士感謝吳王的關切。”王平拱手,欲要舉起樽杯,而那白鑫突然說道:

“子均身在軍中,大戰在即,還是少飲酒為好,我此行來,也並非是要子均陪我痛飲亦或是敘情,是想要知道諸位將軍對當下時局的看法。”

白鑫作為王平的舊友,說起話來也沒有什麼遮掩,值此危難關頭,他也就大大方方地問了,而諸將一聽,皆為默然,王平沉寂須臾,開口答道:“我軍整軍於略陽,秉著和魏軍鬥爭到底的勇氣,在此崇山密林間和魏軍作戰,絕不會隨意放棄一寸土地.....”

“子均....”白鑫忽然打斷,“我自東吳起行之時,聽聞的乃是魏軍正在進犯鳳縣,如今我輾轉逆流,先到了成都,又轉道至此,令我看到的不是你們抵禦的決心,反而是從上至下的不定啊。”

白鑫言辭之間夾雜著些許懊惱,落音之際又透著些惋惜。

王平雖未做聲,看著白鑫神情激動,也能理解,據他對白鑫的了解,這番話並無惡意,反倒是真心關切。

“煦德,你且說說,朝廷是如何跟你說的?不瞞你說,幾輪戰鬥下來,我都和朝廷沒什麼聯係,對朝中的情況,恐怕還不如你一個外人。”

白鑫頓了頓,應道:“子均,我到成都後,曾問向寵向將軍,這漢魏今日之戰,漢軍有幾成把握,向將軍沒有正麵回答在下,隻是說先盡量籌集糧草軍械,調遣兵丁向前線支援....我今日到了略陽,才知道前線如此吃緊,不曾想,一月下來,竟然所有外線全都失守了,如今駐守在這個低窪小城,盡管方才我觀得城中防備嚴密,但魏軍重壓之下,我看難以久守。”

“你這麼一說,我王平也無可否認,如今的戰況正是如此,開戰之初,正是由於魏軍推進速度之迅速,我朝才立刻將此消息報與你東吳,而此番之武都已非往日,你可知道,大漢王師皆在朝著這群山之地集結?你又可知我軍在祁山道上已經犧牲無數,若不是被那魏軍奇襲占了先機,我軍何以懼魏軍?你此行乃是為吳王探口風然否?你隻管回去告訴吳王,即便是漢廷欲要放棄武都以保全根據之地,我王平斷然不會拱手相讓。”

王平的話如同平地而起的驚雷,一記記都敲在了白鑫的心坎上,這不禁使得白鑫微微一笑,仰麵歎道:“子均還是那個子均呐,雖性和,然剛烈如虎,今日一見,更憶往時啊。”

“我王平數載難變,而你煦德可是令我有些不認得了,曾經的煦德也是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剛正不阿,怎麼今日又是冷嘲熱諷,又是旁敲側擊,你我兄弟一場,漢吳兩方又皆為同盟,在場諸位也是光明磊落,大大方方之人,有什麼話隻管說出來。”王平眯著眼,盯著白鑫。

這一盯反而促使白鑫有些羞愧,微低著頭,抿著嘴,咧著笑,稱道:“子均誤會我了,並非如此並非如此,既然話都如此說了,我白鑫也是直爽之人,倒也說說無妨。這武都川口如何關鍵相信諸位將軍比一個參軍更清楚,一旦武都失陷,你們就得退守陽平關,讓出川口,意味著魏軍的深入,而漢中左翼失守,整個漢中都會麵臨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