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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拉開,刺目的陽光瞬間將昏暗的臥室照亮,像是受到了驚擾一般,床上的人皺起眉慢騰騰地翻了個身,又伸出手去摸索身下的薄被,然後一股腦地將自己連頭一起給蒙了起來。
“文睿,起床了,”一邊走一邊將短袖套好,曾寧推了推床上的人,見對方沒有動靜,幹脆拉著被子的一角,將它扯了出來。
“讓我再睡會,”禹文睿感覺整個身體都被拖動,有些不耐煩地攤開手腳壓住身下的被單,兩眼迷瞪,衝著空氣嘟囔了句,“昨晚太晚了。”
他胡亂攤開的長腿正巧搭在了曾寧的手臂上,禹文睿的皮膚很白,在耀目的陽光下幾乎要白的透光。
像是知道自己的位置不對,那腳在曾寧的手臂上一個用力,又帶著身體翻滾了半圈,終於不動了。
等曾寧放棄了叫他準備拉開房門出去的時候,又見床上那個被裹的嚴嚴實實的蠶蛹慢慢挪了挪,從中冒出一個淩亂的腦袋。
禹文睿艱難地坐起來,捕捉到自己男朋友的方向,先按照習慣問了個早,然後一抬手將身上的短袖睡衣扒掉,再三兩下脫掉褲衩,光著腳下地去拿衣櫃裏的衣服。
即使已經看了很多遍,曾寧還是忍不住被禹文睿的身體所吸引。
禹文睿的衣櫃裏多是些簡單的t恤短褲,此刻他正彎著腰將褲子拉起,清瘦但不算單薄的背部微微弓著,隨著動作不斷起伏的肩胛骨上,有著幾道突兀的紅痕,正是他昨天留下的。
隻是他們昨天到底是沒做到最後,不然對方身上就不止這些痕跡了。
穿好了褲子,禹文睿一手拎著t恤一邊穿好拖鞋,見曾寧還在門口,不禁疑問道,“怎麼還不出去?”
寬大的t恤很快就將青年白皙美好的上半身遮住,曾寧一愣,才有些慌張地奪門而出,“我這就去準備早飯。”
禹文睿有些遲鈍地點了點頭,直到一捧清涼的自來水將他從晨間的迷茫中潑醒,他這才感覺到了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看了眼時間,果然已經九點半了,沒再拖遝,禹文睿三下五除二洗漱幹淨,然後扒拉著自己的一頭亂毛,走向了廚房。
那頭的廚房裏,曾寧已經將麵條下入鍋中,剛從冰箱裏拿出了兩個雞蛋,禹文睿走過去很自然地接過他手中的事情,利落地將雞蛋敲開然後打散。
“冰箱裏還有點菜,你看看中午想吃點什麼,”曾寧一邊走一邊說,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待會下午出門有事,要不待會去趟超市?”
禹文睿將鍋中的麵條攪散,又打開冰箱往裏瞧了瞧,他昨天才在超市裏買了菜回來,其實今天不去超市也可以,但想到已經一個禮拜沒好好跟男朋友相處了,一起去超市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待會去買點肉吧,”禹文睿探了探頭,聽見洗手間傳來剃須刀的聲音,立馬做賊似的從櫃門裏摸出一個嬰兒拳頭大的西紅柿。
這西紅柿紅的透亮,因為剛從冰箱裏拿出來,表麵似乎還透著幾分寒氣,但這絲毫不影響禹文睿的食欲。
“也好,再買點蝦,好久沒做了,”剃須刀的嗡嗡聲戛然而止,曾寧的聲音越來越近,“我這頭發也長了不少,待會一起去剪了吧。”
禹文睿剛洗完西紅柿正準備往嘴裏塞,沒料想到曾寧這麼快就過來,隻好往流理台上一擱,然後又去攪鍋裏的麵條。
鍋裏的水已經開了,禹文睿的筷子劃拉幾下,將粘在鍋底的麵條挑起來,曾寧一眼就看到流理台上的西紅柿,他也沒多想,“今天起的晚了就打算隨便弄點雞蛋麵,現在再弄西紅柿也來不及了,等下回吧。”
說著他就伸手將西紅柿拿了放回冰箱裏,又一次強調,“在家記得別吃生的,對身體不好。”
“哦,”禹文睿不情不願地應了聲,曾寧在某方麵總有著一些奇怪的堅持,比如覺得菜都必須要煮熟了才能吃,這讓一直把西紅柿和黃瓜當水果生啃的禹文睿好不適應。
雞蛋液下鍋,很快就變成了金黃色的蛋花,再撒上一撮鹽,一把蔥花,一頓簡單的早餐就做好了。
禹文睿先拿著杯子到餐桌上給兩人倒牛奶,隨後曾寧就端著兩碗麵條走了出來。
許久沒吃麵條,禹文睿拿筷子在裏頭攪了兩下,然後慢慢將夾住的麵條一點點卷起來,他極有耐心,等麵條都卷到尾,湊到嘴邊吹了吹,再送進口中,有這時間,對麵的曾寧已經將碗裏的麵扒拉掉了一半。
考慮到起的晚,所以曾寧下的麵條並不多,喝一口飄著蛋花的麵湯,就見對麵的人眉頭皺起,吃麵的動作一頓。